那男子恭敬地应了声“是”,便转身告辞离去。
萧逸此时业已清醒,正自暗暗疑惑:“谷主?这谷主又是何处高人?声音竟如此熟悉?莫非……”想到这里,萧逸一时忘了身上的伤痛,挣扎着便欲起身,不料牵动伤势,一阵钻心入骨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令得全无防备的他忍不住“嗳哟”一声呻吟出来。
外间之人听得他的声响,一名男子欢声叫道:“大哥醒了!”紧接着,脚步声已来到门外,帘门撩起,一张俊朗不凡、满是欣喜之色的脸庞映入萧逸眼帘,不是何君悦又是谁人?
何君悦看到萧逸疼得满头大汗,连忙快步走到床前,一边细细地检查伤口,一边说道:“大哥几时醒的,怎的不叫我们呢?现在你感觉怎样?伤口刚刚愈合,千万不可用力挣扎,否则再次破裂,可就麻烦了!”
何君悦问了几句话,却总不见萧逸回答,微感惊异,抬头望去,却见萧逸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门口处,脸上神情复杂,有惊诧,有愧疚,有困惑不解……然则这许多的情绪,却终究掩盖不住他发自内心的欢喜。
何君悦转向门口望去,只见连欣儿似笑非笑地倚在门边上,正与萧逸四目相对,一时间,千言万语,都难以描述此刻的无声之境。
何君悦情知萧逸已无性命之忧,便识趣地悄声走出门去。
良久,萧逸方才低头轻声一叹,问道:“你……怎么来啦?”
连欣儿掩口一笑,移步来到萧逸床前坐下,反问道:“我不能来么?”
萧逸撇了撇嘴,道:“你若是为我而来,那萧逸便是罪大恶极了!”
连欣儿佯作思索状,道:“欣儿愚钝,不知萧逸哥哥所说的罪大恶极,所指何事?”
萧逸深情地望着她,轻声说道:“欣儿身为一谷之主,一言一行,事关千万谷民生死,焉能为我萧逸所累呢?”
连欣儿闻言,轻轻握起萧逸的手,沉吟片刻,道:“若说咱们二人之间的糊涂账,若说谁连累了谁,只怕再也算不清了呢!非说‘连累’二字,那也是欣儿连累了萧逸哥哥啦!”
萧逸感受到手上传来连欣儿细腻和温柔,一颗心早已融化,只希望此生便只停留在此刻,一切都不要变化,纵使身上伤势再重百倍,他也心甘情愿。
连欣儿听他没有回答,螓首微垂,轻声问道:“萧逸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啦?”
萧逸微微一笑,道:“因为我喜欢你这样握着我的手的感觉,既知你有读心之术,我心中所想,自然瞒不过你。”
连欣儿俏脸微红,嘟起小嘴,不依地说道:“欣儿不想读你的心思,欣儿要萧逸哥哥亲口说出来。”
萧逸奇道:“这又是为何?”
连欣儿道:“因为我喜欢!”
萧逸闻言,忍俊不禁道:“你……咳咳……”一时又牵动伤口,登时将话语又噎了回去。
连欣儿关切轻轻抚摸萧逸胸口,道:“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是这般没轻没重的。”
萧逸缓过一口气,笑道:“有你在,我便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死不了的!”
连欣儿没好气地说道:“所以你就任由那些人来糟蹋你么?若换做旁人,便有十条命,也早就没了!”说着,两行清泪业已夺眶而出,潸然落下。
萧逸见状,一股歉疚之情油然而起,当下轻轻握住她一只柔萸,柔声说道:“这点伤不算什么,只是让你担心受累,我很是过意不去。”
连欣儿闻言,气恼地甩开了他的手,嗔道:“你既与我如此见外,男女授受不亲的圣人教诲,却如何全都忘记了?”
萧逸讪讪然不敢言语,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心中想不明白,适才还好好,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这女儿家的心思,果真变化万端,难以捉摸。
连欣儿见他沉默不语,忽然“咭”一声掩口笑了出来,问道:“怎么不说话啦?生气了么?”
萧逸看她笑了,便知她生气是假的,迟疑地说道:“我是怕你生气不理我,是以不敢乱说话!”
连欣儿“嗳”地一声叹息,认真地说道:“适才我是生气了,却不会不理你!你道我气的是什么?”
萧逸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不知道!”
连欣儿不满地哼了一声,道:“要我说,你心里清楚得很哩!”
萧逸叹道:“你们女儿家的心思,如同那夏日的天空,起风的大海,变幻莫测,无有定数,我若能猜知,便是神仙了!”
连欣儿听得他的慨叹,更是格格娇笑,道:“只怕你是对安阳或是梅若雪才生出的如此感慨来吧?”
萧逸奇道:“这和她们又有何干系?”
连欣儿伸出两根葱指,笑道:“只因你刚才说‘你们’二字,而非‘你’!”
萧逸顿感无语,道:“安阳刁钻古怪,机变百出,我只需不理她,便可无事;梅掌门冷艳端庄,似我这般江湖浪子,远观倒还罢了,若说成为知心好友,我想都没去想过。”
连欣儿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