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轻咬薄唇,沉吟片刻,道:“妹妹不必担心,若姐姐所料不差的话,你适才在窗外之言,便是实情!只须无忧谷危机一除,妹妹便将萧逸带回无忧谷去,从此隐居世外,再不踏足江湖,姐姐自不会找他报仇,纵然青城派弟子欲向他寻仇,却也找不到人了。”
连欣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姐姐的意思是,此仇便不了了之了么?”
梅若雪强颜一笑,轻搂着连欣儿道:“姐姐就你一个好妹妹,自然不能让你伤心难过啦!更何况,这个仇,本就不该算在他头上的!”
连欣儿心下感动,竟不禁流下泪来。梅若雪之善良,之重情,已大大地出乎了她意料之外,自己却如此戏弄于她,真是过分已极。抽泣片刻,连欣儿又道:“还有一事,欣儿恳请姐姐责罚!”
梅若雪亦早已泪流满面,心乱如麻,自也无心思考,只呆呆问道:“妹妹请说。”
连欣儿道:“那日在台上,欣儿杀了你们一位长老,此事你们派中弟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吧?”
梅若雪微微点头,道:“论理,妹妹是为了救人才杀人,且妹妹临走前揭破贼人行藏,救了在场众位英雄一命,也救了我青城派上下,本该功过相抵,不予追究。只是派中个别长老弟子太过固执,等过些时日,大家心平气和下来,姐姐再同他们说说。为防万一,妹妹出行时仍需多加小心在意,只须派中长老查不出妹妹身份,找不到妹妹你,报仇也便无从说起。”
连欣儿抬起头来,望着梅若雪,泣声道:“好姐姐,咱们不过初次见面,你为何便对欣儿这么好?你不惜委屈自己,成全欣儿,你怎么这么傻呢?”
梅若雪见状,一时悲痛难抑,紧紧搂住连欣儿,不让她知晓自己悲伤,却不曾料想,连欣儿身怀读心之术,她所思所想,又岂能瞒得过她?
连欣儿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傻姐姐,适才欣儿的话,不过是逗你玩儿的,你竟认真起来!你让欣儿如何是好呢?”
梅若雪本自伤心难抑,却忽然听得连欣儿的话,一时惊疑不定,止住眼泪问道:“妹妹你说什么?”
连欣儿从梅若雪怀中挣脱,一边拭泪一边笑道:“姐姐待我情深意重,欣儿又岂是那狼心狗肺之人?那姐姐岂非白认了我一场?”
梅若雪见她又哭又笑的,更是满心疑惑,问道:“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欣儿低头扭捏不已,半晌说道:“欣儿适才说过,盲女者,眼盲心不盲也。姐姐的心思,欣儿岂有不知之理?姐姐只管放心,妹妹绝非只会拈酸吃醋之人,姐姐为萧逸哥哥付出这么多,若萧逸哥哥胆敢对不起姐姐,欣儿也绝不答应!”
梅若雪急道:“妹妹你……”
连欣儿连忙捂住她的嘴巴,道:“姐姐莫急,此事言之尚早。此刻时间不多,妹妹还有正事须与姐姐商议。”
梅若雪被她绕得云里雾里,又忽然听她说得认真,便随口问道:“妹妹要商议何事?”
连欣儿道:“欣儿今夜前来,一是结识姐姐,二是代萧逸哥哥给姐姐报个平安,三是告知姐姐,萧逸哥哥的确是中了贼人圈套,这才错手杀害了令尊的,这是欣儿从钱无望等人处得来的消息……”
“等等!”梅若雪连忙打断连欣儿话头道:“钱无望?妹妹曾见过那……那假和尚?”
连欣儿点头道:“正是,并且他以后再不能为非作歹了!此事说来话长,欣儿擅长读心之术,只需那人在欣儿身前三丈之内,他所动之心思,便瞒不过欣儿。那日欣儿刚救下萧逸哥哥,钱无望等五人便找上门来,欣儿趁机便读取了他们的心思。”
虽聊聊数语,梅若雪却听得惊愕不已,久久不能言语。
连欣儿又道:“第四,是要告诉姐姐,无妄神枪龙老前辈并未遇害,却是为贼人掳去,却不知被关押何处。”
梅若雪听得龙峤野之名,登时如梦初醒,赶忙问道:“好妹妹,这个消息也是你从钱无望等人处探得的么?”
连欣儿道:“正是!第五件事,据欣儿推断,正道之中潜伏了不少内奸,恐怕青城派中也有,且职位不低。内奸不除,正道众人行事必然处处受制,姐姐须多加留意。”
梅若雪道:“内奸之事,姐姐早已留意多时,却苦于贼人狡诈且谨慎,始终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连欣儿道:“姐姐是在怀疑贵派的黎天佑长老么?”
梅若雪点点头,道:“此人行事阴狠,而且处处似乎都在挑拨离间,若说内奸,此人最是可疑!”
连欣儿道:“此人或许有可能是其中之一,但他绝非关键之人。”
梅若雪惊讶地问道:“妹妹何以见得?”
连欣儿将先前与萧逸的推论简要告知,梅若雪不禁点头赞同。
连欣儿道:“第六件事,姐姐既已辞去掌门之职,如此最好不过了,再加上萧逸哥哥对外只称伤重不治,从此正道逐渐四分五裂,魔神等人再无忌惮,自然由暗处转到明处,如此如此。”
梅若雪听得连欣儿的主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