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与红绡二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之色。
龙峤野见状,又道:“你们可知孔明灯么?”
二人同时点了点头,道:“知道!”
龙峤野道:“点燃孔明灯时,灯上的薄纸是否会比平时张得更大更紧些?”
红绡认真地说道:“正是!”
龙峤野道:“眼前的情形,与点燃的孔明灯便有些相似,但却比那复杂得多了!”
萧逸似懂非懂地缓缓点头,道:“刘不留设下此等机关,对外人而言,自然是绝地,对他来说,却仍有一线生机!他水性极好,纵然河水倒灌而入,他仍能趁机离去,但是他的仇敌,却必然要命丧于此了!”
龙峤野叹了一口气道:“那河水倒灌之力,是何等强大,一般人如何能够抵挡得住?纵然不被冲走,也断然难以前行,刘不留只需出了秘道口,启动机关将秘道封锁,纵然千军万马,也非困死其中不可。数日之后再行打开,放出水去,秘道仍可安然无恙!”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这一切皆是老朽连日无聊,推测而来。究竟如何,只有试过方可知晓!”
萧逸沉吟片刻,道:“那刘不留已死于三十多年前,此秘道如此隐蔽,魔神等人如何得知?”
龙峤野道:“那刘不留数十年前便已结识天机神算尹虚宇,普天之下,机关秘术之精,又有谁能与那天机神算比肩?此秘道之术,想来刘不留便是从尹虚宇处学来。既如此,尹虚宇若要找到秘道入口,破解秘道内机关消息,岂非易如反掌之事?”
萧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龙峤野望着远处坟墓,叹道:“那刘不留贪心不足,想来是觊觎杨兴隋的武功,将他囚禁于此,这绝地机关,恐怕倒是有一半是为他所设的吧!”
萧逸心头一动,问道:“难道那魔神的武功,竟是得自杨兴隋不成?”
龙峤野摇了摇头,道:“听那魔神言下之意,他初时修炼此功,并不晓得便是《血障大法》,并且所学者,多有残缺不全之处。及至数月之前,入此秘道之中,无意间发现了杨兴隋之骸骨,并录有《血障大法》全文的帛绢,方可弥补先前不足!”
萧逸终于明白,想必那邪神同魔神一般,所学武功残缺不全,怪道第一次在矩州城外相遇,邪神言词怪异,其意是要留下自己陪他练功,想必是希冀借助萧逸之力,替他修补武功秘籍之不足。
至于最先进入秘道的尹虚宇为何不曾发觉那《血障大法》秘籍,却非龙峤野和萧逸所能猜知了。
原来,当年尹虚宇结识刘不留,固然是为了藏匿之便,也是招揽人才之意。而刘不留对尹虚宇的才学武功敬佩有加,加之他仇家遍地,尹虚宇以机关秘术相授,他自然求之不得。
二人一见如故,尹虚宇当年带着那名丫鬟,行走不便,便将她寄托在刘不留处,岂料便因此故,数年之后,刘不留竟为血鹰所杀。
只可怜,夔门一战中侥幸逃得性命的一代枭雄杨兴隋,自从中了龙峤野那一枪后,真气已被击散,武功尽废,加之得不到及时救治,更落下一身病根,非但行走不便,春夏之交,还会全身剧痛,令他痛不欲生,只余报仇一念支撑一口气。
他将一身所学悉数传给刘不留,无奈刘不留天赋虽高,却狡诈异常,专门喜爱旁门左道,对这吃尽苦头才能习得的武林绝学,他初时还情绪高涨,恨不得一下子学会,不过三五月功夫,眼见进展有限,便兴致缺缺,做那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样子,只把杨兴隋气得半死。
然而,杨兴隋却也拿他无法,这山洞之中除了岩石泥土,什么都没有,每日需赖刘不留供应饮食。这刘不留经常外出玩闹,给他留下三五日的食物,杨兴隋也只能饱一餐饥一餐地煎熬着。
岂料,尹虚宇不巧落入血鹰手中,禁不住威逼,将刘不留收留那丫鬟的消息透露出来,血鹰寻来,将刘不留杀死。杨兴隋断了食物水源,竟此活活饿死了。
那尹虚宇听得刘不留被杀的消息,便寻来夔门山庄,一番搜寻,进入秘道之中,只闻得一阵恶臭,见得一具尸体。其时,杨兴隋刚死不久,衣服尚未破烂,缝制在衣服之内的帛绢也未曾现出,尹虚宇又并不认得跛脚毒丐——纵然认得,此刻也面目全非,而且世人皆知,十多年前,跛脚毒丐早已葬身江中,又岂能料到眼前这具孤零零的尸体竟是那曾经叱咤风云的跛脚毒丐呢?
自此,尹虚宇便在夔门山庄布下亲信经营,秘道之事却从未告知属下,直至武林大会召开,为防万一,方才将此秘道告诉了魔神,魔神进入秘道,不意竟发现了那帛绢,登时欣喜若狂,日夜勤修苦练,武功自然更上一层楼。
然则,随着他修炼越深,便越是发觉其中隐患无穷。一番苦思之后,只觉世上唯有龙峤野一人,懂得《血障大法》,也只有龙峤野,或可将他身上危机化解。
于是,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随即散布开来,也就有了萧逸遭陷害、灵虚子被杀、龙峤野被劫之事。
许多事情,萧逸和龙峤野永远也不会知道,但是龙峤野对于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