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萧逸也不禁提起一颗心,也学着红绡的办法,在岩壁上取下一块石块,运功捏碎,以满天散花手法打出,但听得“嗤嗤……”之声遥遥传来,通道四周飞出无数暗器。
萧逸未及高兴,忽然手臂吃痛,忙转眼望去,却见红绡正瞪着自己,那神情是又急又怒又怕,未等萧逸解释,便已转过身子往回路走去,无奈她并不熟识水性,每走一步俱皆困难之极。
萧逸见状,情知大事不妙,举目望去,但见通道深处隐隐一股黑水涌出,正朝着自己这边蔓延,一个念头自心中升起:“毒物!”
在水中施毒,远比陆地或者空中施毒简单也容易得多了!
心念乍起,萧逸下意识地转身朝红绡追去。他神功既成,寻常毒物根本奈何他不得,然而红绡却未修炼至百毒不侵之境地,更不屑说此时已在水中耽搁已久,功力消耗甚巨的情况下了。
萧逸快步追上红绡,环腰抱起,如适才来时一般,一手运功破水开道,不一会儿便又回到那金蚕丝机关处,那头巨大的鳄鱼依旧伏在水底,一动不动。
萧逸再见鳄鱼,忽然想起龙峤野讲述自己被困沼泽孤岛的故事,登时大喜过望,连忙将红绡放下,掣出腰间大刀,三下两下便将那鳄鱼腰身至尾部的厚皮剥下,所幸那鳄鱼前身受伤,腰身以下却仍完好无损。
红绡见她忽然停步不前,登时惊疑不定,又见他宰杀鳄鱼,更是不解,然而她也知道,以自己的武功,纵然逃得过一时,也逃不了一世,纵然不被毒液毒死,也迟早会因为无法及时逃出水面窒息而死。
眼下唯有相信这假胡老四,赌上一赌!
不屑片刻,萧逸已将鳄鱼皮清理整洁,旋即转身将红绡拉过,示意她钻进其中。
红绡见状,登时又惊又喜,待要进去,忽然脸上又露出狐疑之色,望着萧逸,缓缓地摇了摇头。
萧逸情知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下感动,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旋即将鳄鱼皮朝她头上一套,袋口一收,红绡来不及反应,便已被他套住,扛在肩上。
红绡又急又气,拼命挣扎,又踢又打,无奈这鳄鱼皮甚是坚韧,她又不敢当真用力将其撑破。
萧逸一手紧紧抓住皮袋口,拧着转了几圈,严防有毒水渗入其间,这才大踏步向前走去。
红绡哭闹一阵,情知萧逸绝不会放她出来,又见萧逸走了许久,料想早已到了毒液阵中,却并无异状,也便安静了下来。
行了有两盏茶功夫,萧逸眼前一亮,毒阵已过,耳边竟隐隐传来轰鸣之声,心头登时大喜:“终于出来了!”
连忙放下鳄鱼皮袋子,红绡三下两下钻了出来,看见萧逸满脸喜色,抬手便赏了他一记耳光,登时将萧逸脸上的假胡子打落了半边,微微一怔,信手将他整个假胡须扯了下来。
萧逸冷不防被她甩了一记耳光,一时也傻了眼,怔怔地望着她,这女儿家的心思,当真难以捉摸,自己好心好意费心费力救了她一命,她不感激涕零倒也罢了,反而出手打人?
红绡瞪了他一眼,眼圈一红,连忙背过身去。
萧逸见状,也不理会,极目望去,已隐隐见到些光影晃动,料想这一段路该当再无机关陷阱,当下拉起红绡的手,依着旧法,又走了盏茶功夫,只见眼前光影摇曳,显然自己此刻正身在河中。
萧逸深吸一口气,走到通道边沿,往上看,月光透过江水,隐隐可见波光粼粼,朝下看,黑沉沉一片,深不见底,自己竟是置身在江水半中。
红绡望着眼前涛涛不绝的江水,激动得不能自已,抓着萧逸的手臂连连摇摆。
萧逸微微一笑,环腰抱起了她,足下运功,身形嗖地蹿起,如同一尾受惊的箭鱼,飞速跃出水面。
正自二人暗暗庆幸自己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人,绝地之中死里逃生之际,蓦然半空传来一声闷哼,一道剑光如闪电般迎头劈下,滔天的杀气瞬间弥漫在整个江面之上,那骇然的气势,足以摧毁任何人的抵抗意志。
萧逸心头大震,虽说自己功力大涨,然自己在水中折腾了一宿,不免有所折损,更兼对方武功之高,当世不作第二人想,时机拿捏之精准,以逸待劳,自己全无防备,还需分心保护红绡,心中只能暗暗叫苦:“此番必死无疑了!”
正欲探手入怀取出蓝星剑反击,忽闻那人发出“嘘”一声惊叹,旋即满空杀气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逸身形一折,足尖在峭壁连点,转眼便已平平地落在白盐山顶上。
甫一落地,萧逸抬眼望去,只见对岸赤甲山巅赫然一个黑影,月色山风之下,黑衣飞扬,手中拄着一把巨剑,一双鹰枭般犀利的眼睛,纵使远在数十丈外的萧逸,也能深切感受得到。
“魔神!”萧逸倒吸了一口寒气,极力平复波动的心绪,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心中油然升起:“魔神不是去了白帝城么?如何竟会现身于此?难道君悦他们……”
来人正是魔神!
魔神冷笑一声,道:“阁下武功之高,老夫平生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