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伽公主点点头,道:“正是他们!这伙人初到我回纥之时,也还算老实,以丝绸瓷器等物同我各部族人交换牛羊食物,逐渐安定下来。后来渐渐地,我各部的阿波(统兵马官)、阎洪达(评议国事官)、达干(统兵马官)等都觉得这些人见多识广,又有谋略,便相互走动多了起来,不过半年时间,我回纥大半的官员都与他们有了来往,就连我大哥也同他们称兄道弟起来了!”
萧逸叹道:“慕容一族狼子野心,又诡计多端,若要算计一个人,真是太容易了!”
毗伽公主认真地望了他一眼,道:“木头大哥说的真好!没错,他们就是一群豺狼!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接近我大哥,可是我大哥聪明一世,却也犯了糊涂,竟然对那些人言听计从,做了许多错事,让父汗大为恼火!”
萧逸问道:“你大哥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毗伽公主道:“大哥擅自插手葛逻禄、拔悉密等部内务,甚至试图更换他们的部落酋长,幸而父汗及时察觉,制止了他,才不致酿成大祸!后来又从中原大肆购买兵器,从各部大量征调兵马,严加训练,说是要抵御吐蕃入侵,又说要防止突厥卷土重来,二哥说这些都是他的借口,他是想趁大唐内乱,起兵反唐!而父汗说过,大唐对我回纥各部有大恩大德,咱们自来以大唐马首是瞻,如今大唐遭逢内乱,咱们只应静候皇上号令,随时准备奔赴国难,而绝不可心存二志!”
萧逸闻言,微微颔首,心下对那葛勒可汗颇有好感,也对他父子离心并不感觉吃惊,有慕容氏一族人在幕后捣鬼,这一切反而再正常不过,当下微一沉吟,道:“在下听闻叶护太子已于两个月前便已率军入关,相助大唐平乱,而大汗却是在一个月前失踪的,若说大汗已被你大哥挟持,这时间上似乎并不对!”
那达干说道:“叶护太子虽早已进入中原,但他每日皆与部中心腹有书信往来,依然牢牢掌控着部中事务!”
萧逸缓缓点头,问道:“公主此趟进入中原寻找叶护太子,是想劝他回头么?”
毗伽公主点点头,道:“可是大哥总是躲着不见我!”
萧逸沉吟说道:“倘若大汗当真为太子挟持,他会不会将大汗带到中原去呢?”
毗伽公主闻言,一脸惊惧地望向那达干,那达干思虑半晌,断然说道:“绝不可能!自中原战事一起,两国边境便已戒严,大汗年事已高,又有疾病在身,不宜长途跋涉,倘若被送往中原,必然有大队人马跟随左右,如此大张旗鼓,怎能瞒得过咱们的耳目?”
萧逸也不得不同意,道:“既如此,那大汗理应仍在牙帐左近。”
毗伽公主恨恨地说道:“我们的人都快将这方圆百里翻了个底朝天了,却还是找不到!”
萧逸叹了一口气,道:“也对,你们乃是此地主人,这方圆之地,早该搜遍了!看来若想找出大汗,还得另想些法子!”
那达干嘿嘿干笑两声,沉声说道:“用不着多想,只须将那一伙儿汉人的头儿抓住,便可逼他们交出大汗。只此一途,别无良策!”
萧逸缓缓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道:“也只有这个办法,或许才是最有效的捷径!慕容恃,想不到咱们这么快便又见面了!”
毗伽公主好奇地问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萧逸强颜一笑,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毗伽公主点点头,翻身上了马,转脸朝那达干说道:“达干叔叔,你让人腾出一匹马给木头大哥吧!”
萧逸道:“在下不惯骑马,还是走路吧!”
那达干道:“你这一身中原人打扮,到了王庭那边太过惹眼,我这里还有一套替换的衣服,不如你便换上,行动也方便些!给!”
萧逸一想也是,当下也言语,默然接过包裹,换上了那达干的衣裳。
毗伽公主跃马扬鞭,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一边欢声笑道:“木头大哥,咱们比比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宝马快!”那八人见状,也催马紧随。
萧逸也不禁莞尔,族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位公主竟还心情玩闹,他不得不打心里佩服。当下展开轻功,转眼便追上了毗伽公主。
那达干见状,心下暗暗赞叹,他们此趟出行所用马匹,无一不是万中无一的千里良驹,在这平原之地,这少年竟能轻而易举地追上来,而且看他轻松自如的样子,似乎是毫不费劲,当下连连催促马儿,转眼便冲出了数里地,却见萧逸始终不即不离地跟在左近,脸不红气不喘,这下他才真正相信毗伽公主的话,这位木头兄弟武功深不可测,并不在叶护太子之下,有此人相助,寻找可汗的机会也大了许多。
将近牙帐大营,忽然两侧飞驰出两队劲旅,拦在众人之前,为首之人掣刀在手,高声喝道:“王庭重地,来者下马受检!”
那达干驱马上前两步,怒道:“葛罗支,你好大的狗胆,竟敢阻拦公主!”
那名叫葛罗支的为首之人干笑两声,道:“原来是盖将达干,我道是谁呢!葛罗支奉大汗之命守护王庭,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