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回纥从唐贞观二十年(646年)以后和唐朝关系是一个国家内部边疆羁縻府州和中央王朝的关系,而又不同于一般地方和中央的关系。所以直到唐天宝三年(744年)回纥的首领骨力裴罗在唐朝大力支援下统一了漠北和天山北部建立其地方封建政权后,仍遣使到唐朝“上状”,表现其边疆羁縻府州和中央王朝的隶属。更有甚者,回纥首领及其以下的大臣甚至可以受唐朝的直接任命及罢免。
而曾经见识过李隆基领导下的“开元盛世”的葛勒可汗磨延啜,却是深知大唐的强大,深知李隆基的能耐。
是以,在磨延啜的心中,从未想过背叛大唐,在老一辈回纥人心中,亦是如此。
纵然多揽如何狂妄,猛然听得毗伽公主竟带回了太上皇的密诏,也不敢贸然造次。
顿莫贺冷哼一声,走到毗伽公主跟前道:“毗伽,你跟我来!”
移地健则与毗伽相视一笑,携了她的手,眼尾儿也不扫一下多揽,昂首跟在顿莫贺身后走去。
盖将不屑地横了多揽一眼,一挥手,将萧逸一行八人带上,紧随毗伽身后。
路上,毗伽公主兴奋地低声问道:“二哥哥,刚才听葛罗支说,父汗已经回来了,是真的么?”
移地健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殊无喜色,悄声说道:“是真的!不过,此事颇有蹊跷,待会儿再细细跟你说!”
毗伽公主闻言,脸色微变,情知事关重大,也不便多问,只好低头快步往前走去。
多揽见状,只恨得牙痒痒,待盖将等人走远,这才转身朝葛罗支低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告知叶护太子!”
葛罗支慌忙应是,转身策马而去。
且说萧逸跟随顿莫贺等人进入王庭营地,行了一段路,小毡房也越来越稠密,来往行人逐渐多了起来,继而便是一个闹市,竟也颇有规模,形形色色的商品琳琅满目,就连中原的瓷器、茶叶、丝绸等物也有售卖,端的令萧逸啧啧称奇。
闹市尽头,便是一排排整齐的硕大毡房,距离那些大帐篷尚有数十丈距离,萧逸便已感觉到了浓厚的杀气,显然住在这些帐篷里的人,均非等闲之辈。
那些帐篷中间留出一条笔直而宽敞的通道,足可容七八匹马并肩而行。通道尽头,是一座巍峨庞大、洁白无瑕的巨大帐篷,这个大帐足有附近那些大毡房几十个之大,也远远高出一大截。
萧逸心想:“想必这便是回纥的王庭了!”
王庭门前一段石阶上,两侧笔直站立着两排卫士,顿莫贺带着众人走到近前,最前面的两名卫士忽然掣出弯刀拦住去路,一人说道:“大汗有令,静修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顿莫贺特勤还是先请回吧!”
顿莫贺微怒,斥道:“大汗已静修多日,今日毗伽公主自大唐归来,带来了太上皇口谕,他还想避而不见么?”
那人木然说道:“王庭卫士,只听从大汗号令!请特勤回去吧!”
顿莫贺大怒,正欲强行闯入,却被移地健一把拦住,道:“王叔,父汗既已传下令来,王庭之前,不可造次!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待父王静修结束,再来不迟!”
毗伽公主也劝道:“二哥说的是,王叔,咱们先回去吧!”
顿莫贺心有不甘,却也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移地健扫了一眼众人,对毗伽公主道:“妹妹,你走后族里发生了许多事,依我看,你的住处还是先不要回去了,不如先到我那里将就几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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