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尼教尊细察萧逸神色,确定他并非作伪,方才嘘声说道:“作为一个心心念念要取你性命的对头,你竟见面也未识得,本尊也不免替你……”
萧逸心念一动,脱口问道:“难道他就是天机神算尹虚宇?”
摩尼教尊重重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吐出两个字:“正是!”
萧逸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尹虚宇!原来你竟是这副模样!原来你竟也修习了血障魔功!好!好得很哪!”
摩尼教尊眉头轻皱,道:“你之前从未见过他么?”
萧逸道:“晚辈曾见过一次,不过当时他蒙着脸,而且声音也变了,是以此番相见,并不认得他!天机神算之名,我中原武林人人皆知,然则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因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何以他到来回纥,竟肯露出真容来?”
摩尼教尊冷哼一声,道:“此人心机之深,思虑之详密,果然非同一般。想来是他知晓本教行事光明正大,不欢迎藏头露尾之人,是以才不得不以真面目前来吧!”
萧逸微微点头,道:“想必如此!”顿了一顿,又道:“晚辈尚有一事不明,教尊既是奉了明尊之令,召晚辈前来打开天书玄门,却又为何伙同尹虚宇一道,非要置晚辈于死地不可呢?”
摩尼教尊道:“本尊出手,原因有三!”
萧逸唯有洗耳恭听。
摩尼教尊负手道:“其一,是为了挫一挫你嚣张气焰!”
萧逸苦笑一声,道:“这是晚辈活该了!”
摩尼教尊哼了一声,又道:“其二,是想试一试你的武功如何,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深不可测!”
萧逸“哦”了一声,道:“那么第三个原因呢?”
摩尼教尊目光闪过一道异光,道:“第三个原因便是,为了一解当年败在灵虚子剑下之怨气!”
萧逸叹了一口气,不敢答话。
摩尼教尊转脸望着他,续道:“至于错手打伤了你,却是本尊始料不及的!而那尹虚宇竟敢对你动了杀机,更是大出本尊意料之外了!”
萧逸点点头,问道:“那潜伏在山巅之上的红衣僧人,是否便是那吐蕃大昭寺圣佛拉多仁切?”
摩尼教尊脸色一沉,怒道:“不错!除了拉多仁切,世间更有何人似他这般厚颜无耻?”
萧逸笑了笑,道:“晚辈也曾有所耳闻,三十年前,教尊曾与他交过手,而这些年来,回纥与吐蕃摩擦不断,摩尼教与大昭寺也时有冲突,双方结怨甚深,他为何竟会忽然现身于此呢?”
摩尼教尊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本尊初掌本教,奉牟羽可汗之命,率领本教弟子前往昆仑山一带相助边军与吐蕃作战,战场上与拉多仁切对上,我二人数次相斗,皆因战场之中,未能分出高下。一日,本尊忽然接到一封拉多仁切派人传来的挑战书,约我到昆仑山中决一死战!信中言辞傲慢,无礼之甚,本尊本就看不惯他那目空一切、狂妄自大的样子,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萧逸点点头,道:“那一战结果如何?”
他虽曾听闻此战以平手收场,然而以他二人的性子,以双方的仇恨,若非另有缘由,只可能有两种结局,却绝不可能是打成平手!
要么一死一活,要么同归于尽!
然而时至今日,二人仍旧好好地活着,这在萧逸看来,岂非咄咄怪事?
摩尼教尊道:“我二人来到约定地点,已毋须多言,便动起了手来。那一战打了三天三夜,双方皆已筋疲力尽,却仍未分出胜负。正在此时,忽然来了一人,竟闯入我二人争斗圈中,以怪异手法将我二人分开,更出言劝我二人罢斗。”
萧逸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那明尊之事,只怕也有蹊跷!”当下问道:“来人可是那天机神算尹虚宇?”
摩尼教尊愕然地望着他道:“原来你竟早已知道了?”
萧逸摇了摇头,道:“晚辈不过猜测罢了!若果真是他,只怕教尊和那拉多仁切也都上了他的当了!”
摩尼教尊脸上肌肉不禁一阵抽搐,良久,方才艰难地说道:“事后本尊也曾怀疑,那一场决斗,竟似有人故意为之。然而本尊与那拉多仁切性格不合,而且结怨已深,多年来也未能证实!”
萧逸会意地点了点头,道:“若晚辈所料不差,接下来便是那尹虚宇带了教尊前往拜见明尊了吧?”
摩尼教尊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道:“是,也不是!”
萧逸微感惊奇,不禁惊疑地问道:“这是为何?”
摩尼教尊道:“尹虚宇方才劝止了我二人罢斗,忽然一道刺眼亮光从天而降,本尊惊骇之下,非但眼睛睁不开来,甚至全身竟也动弹不得。片刻之后,光线弱了下来,只见一个巨大的圆盘之上,赫然现出了明尊的影像来!而那拉多仁切竟已晕倒在地了!”
萧逸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却始终不敢确定,忙问道:“那巨大的圆盘像什么样子?”
摩尼教尊道:“那圆盘太大,且不停地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