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摩尼教总坛明尊大殿的庄严肃穆、令人不禁肃然起敬么?
也不是!摩尼教再强大,又如何能与大唐一国相比?明尊大殿如何神圣,又怎能同无忧谷相较?摩尼教总坛如何宏伟庄严,又怎可同他萧逸自幼生长修炼之地那般令天下群雄膜拜?
萧逸满心疑惑而又满心期待地迈进了明尊大殿。
大殿之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正中一座巨大的雕塑,雕塑之人栩栩如生,只见他盘膝而坐,双手平托一只金环在胸,金环正中似有一个怪异图案,如一团熊熊烈火,又像一只展翅雄鹰。那雕塑目光正视前方,脸容端庄,无喜无怒,却能令人望而生畏。
尤其一双眼睛摄人心魄,竟似活人一般,只需给他看上一眼,那人心思便无所藏匿。
萧逸眉头暗皱:“这情形怎地如此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萧逸正思疑间,摩尼教尊忽然说道:“时间紧迫,你还犹豫什么?”
萧逸遽然一惊,连忙收摄心神,只见那雕塑座下,两个蒲团之上赫然盘膝坐着两个身形高大之人,一人白袍似雪,头发披散,正是摩尼教尊;另一人锦衣狐裘,金冠束发,自然是葛勒可汗。
当下深吸一口气,返身将门掩上,快步来到二人身后,摩尼教尊右手微抬,两人缓缓转过身来,萧逸这才看清了葛勒可汗的真容。
那葛勒可汗方脸大耳,浓眉大眼,高鼻梁,厚嘴唇,一把浓密蓬乱的络腮胡须,典型的塞北大汉。
葛勒可汗甫一转过身来,一双鹰枭般的眼睛便盯在萧逸脸上。
摩尼教尊右手一指,一缕指风将葛勒可汗穴道解开,道:“你有什么问题,就请尽快问吧,但他却不一定会回答你!”
萧逸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件事!”
摩尼教尊道:“尹虚宇已下决心要杀我了吧?”
萧逸愕然道:“你竟然早已知道了?”
摩尼教尊冷笑一声,道:“并非我早已知道,而是我感觉到了!”
萧逸不解:“你感觉到了?”
摩尼教尊道:“不错!当拉多仁切不请自来时,当尹虚宇想要杀你之时,当我没有全力搜捕你时,他已数次对我动了杀机!”
萧逸只有默默地点头。
摩尼教尊抬眼望着他,问道:“他是想借你之手来杀我?”
萧逸苦笑道:“他的确有这个想法!”
摩尼教尊冷笑道:“你要的解药做他手上,想来你是答应了?”
萧逸摇摇头,道:“我不会受人胁迫而杀人,更不会伤害一个无辜之人!”
摩尼教尊脸色稍缓,道:“那么说来,你对我仍有疑心?”
萧逸扫了一眼葛勒可汗,道:“倘若没有教尊相助,可汗断然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不是么?”
摩尼教尊神色一黯,缓缓点头道:“你问吧!”
萧逸目光终于对上葛勒可汗,双方目光一触,萧逸心头不禁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传遍全身,他极力稳住心神,不让自己脸上露出丝毫异样之色,躬身行了一礼,口中平静地说道:“大唐浪子萧逸,拜见可汗!”
葛勒可汗咧嘴微微一笑,问道:“看你年纪轻轻,有何过人之处,竟然连教尊都对你刮目相看?”
声音浑厚低沉,隐隐透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竟未待萧逸发问,自己倒先询问起萧逸来。
萧逸不以为忤,恭敬地答道:“在下除了懂一点拳脚功夫,别无所长。想必是教尊礼贤下士,又见在下远道而来,故而多加照拂,也是有的!”
葛勒可汗冷笑一声,又问道:“你不远万里自中土而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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