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借着月色,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不是别人,正是青城派的七长老黎天佑!
且说黎天佑仔细搜索了一番,并未发现异常,这才啜嘴一声唿哨。声音落下,只见一道人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前一丈之处。
那人身形修颀挺拔,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如猎鹰般犀利冷酷的眼睛。那人甫一现身,便嘿嘿一笑,道:“黎长老果然信人!今日宴会之上,看到萧逸非但没有死,反而武功更胜从前,想必黎长老也大出意料之外吧?”
黎天佑怒哼一声,道:“算这小子命大!不过,他是死是活,于贫道而言,却也无关紧要!他就是再猖狂,却也不敢公然对我青城派不利!倒是你们,打算如何对付他呢?”
那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黎长老此言差矣!萧逸与我们是友非敌,我们为何要对付他?”
黎天佑微微一怔,旋即嘿嘿冷笑数声,道:“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贫道想要什么你们清楚,你们想要什么贫道心里也明白得紧!说吧,今日约贫道前来,所为何事?”
黑衣人道:“适才你说得不是很好么?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们想要什么,你还不清楚么?东西到手了,还舍不得交出来吗?”
黎天佑脸色一变,惊疑地望着他道:“你说什么?东西不是你们拿走了吗?怎么还来问我要?”
黑衣人嘿嘿冷笑一声,道:“黎长老,咱们事先可是说好了的,难道你想变卦不成?”
黎天佑脸色数变,旋即桀桀冷笑着望着那黑衣人道:“是你们想食言而肥吧?我就知道你们是靠不住的!既然这样,大不了贫道就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哼哼!”说着,便欲拂袖而去。
黑衣人见状,身形一动,已拦住黎天佑身前,说道:“黎长老且慢!”
黎天佑脸如霜罩,右手按剑,作势便欲拔出,只听他沉声喝道:“怎么?阁下打算今夜将贫道留在这里么?好得很哪,我道为何要选在这乱坟岗见面,原来你早就替贫道安排好了后事啦!让开!”
黑衣人忙道:“黎长老误会啦!在下岂敢拦长老的路呢?只不过,依在下之见,只怕咱们都中了别人的圈套啦!”
黎天佑本是绝顶聪明之人,闻言心头一动,眼珠一转,不禁脸露狐疑之色,问道:“你是说……”
黑衣人道:“不错!恐怕除了你我之外,还有第三人在打那幅图的主意!”
黎天佑喃喃地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黑衣人点点头,思疑着说道:“只是,这只黄雀又会是谁呢?”
黎天佑恨恨地说道:“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黑衣人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这人是谁?”
黎天佑嘴角浮起一丝邪笑,道:“这个人,眼下我还不能告诉你!”
躲在暗处的梅若雪听得这番对话,心头亦不禁转了数个念想,黎天佑就是隐藏在青城派中的奸细,眼下已可断言,只是他口中的“他”究竟是谁,梅若雪却也始终找不出丝毫线索。
更令她不解的是,眼前这位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
听他言下之意,他与黎天佑勾结,竟然只是为了那幅图画,他要那幅图画又有何用?
如今看来,他二人费尽心思所要偷取的那幅图画,貌似竟莫名其妙地落在了那更为神秘的“他”手上,那个“他”又要这副图画何用?
眼下虽然已有确凿证据证明黎天佑便是本派的叛徒,梅若雪也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然而此刻不仅有那神秘莫测的黑衣人在场,自己如若现身,便等于是去送死。更重要的是,倘若那幅画卷当真落在了那个更神秘的“他”手上,若想将画卷找回,只怕还需着落在黎天佑身上。
一幅平平无奇的画作,为何忽然间竟引得这许多神秘人明争暗夺?
梅若雪虽日日对着画作,却对其价值一无所知,但是她现在无疑已可断定,这幅画作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段惊天动地的秘密!
如今哪怕是为了这幅画卷,她也必须忍!
那黑衣人闻言,竟也不生气,反而含笑说道:“黎长老既知道是谁拿走了那幅画卷,那么取回画卷之重任,还须有劳长老大驾,咱们先前的约定依然有效!”
黎天佑点点头,道:“此事只怕尚需些时日。那丫头似乎已经对我起了疑心,近来不仅对我鲜有好脸色,而且还时常盯我的梢。所以,我的一举一动都不可出任何偏差,否则咱们的计划便要功亏一篑啦!”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这老狐狸居然也会有忌惮之人哪!也罢!那梅若雪在江湖后辈之中,也算首屈一指的人物,只是她生错了地方,也生错了时辰,倒是可惜啦!”
黎天佑道:“你也莫要小觑了她!贫道看着她长大,自问对她也是极为了解的!她为人沉着内敛,是一个极有主见之人。不说别的,单看萧逸错杀梅天成之事,常言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纵然青城派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