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道:“虽然咱们眼下手中并无证据,但是却有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梅若雪茫然地望着他道:“什么最合理的解释?”
萧逸道:“还记得当日*你我说起严长老被杀之事时,咱们曾怀疑严长老便是黎长老口中所说的那个‘他’,对不对?”
梅若雪忍泪点了点头。
萧逸又道:“咱们也曾疑心,以黎长老的武功,要同时对付严、吴两位长老,纵然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其胜出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的,是不是?”
梅若雪又不禁点了点头。
萧逸道:“但是他却得手了,而且还毫发无损,岂非咄咄怪事?严、吴两位长老的武功都在黎长老之上,临危反击之下,纵然不能与黎长老同归于尽,至少也可以让他身受重伤吧?而且黎长老完好无损之下,既已冲出了门外,为何还如此惊慌,而且神智甚至已近乎失常了?”
梅若雪闻言,禁不住朝黎天佑望去。
萧逸又道:“咱们再仔细想想,在整件事情之中,最终得益者又会是谁呢?”
梅若雪心念一转,脸色不由得再度变得苍白。
黎天佑冷笑一声,道:“严师兄已死,我黎天佑成了青城派的叛徒,而掌门人为了追踪我这叛徒,不惜闯入死亡谷中,也是九死一生。冯师兄软弱无能,安师弟与世无争,青城派自此群龙无首,唯一硕果仅存的,便是他吴天元了。试问还有谁能与他争夺那掌门人之位呢?”
梅若雪脸色一变再变,哽咽着说道:“为了区区一个掌门之位,令得本派精英丧尽,纵然他当上了掌门,又有何用?从此青城派已不再是武林第一大派,甚至连自保都难以为继,难道……难道……”
黎天佑道:“他吴天元若是当真与慕容家狼狈为奸,也便是暗中替安庆绪卖命,明着又是堂堂武林正派,试问又有谁还会与青城派为敌呢?”
萧逸突然皱眉说道:“不对!”
黎天佑微微一愣,问道:“哪里不对?”
梅若雪亦转脸望着他道:“萧大哥想到了什么?”
萧逸道:“我忽然想起一事,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地方!”
梅若雪道:“什么地方?”
萧逸道:“倘若整件事情都是吴天元一手安排的话,他又怎能预知黎长老竟能逃过你的追杀,而且会将你引入黑竹沟中呢?倘若你成功将黎长老杀死,而后返回青城山,那他夺位之计岂非便要付诸东流了么?”
梅若雪闻言,怀疑的目光又落在了黎天佑脸上。
黎天佑连忙解释道:“当日我逃生之时,的确得到一人相助,也是那人指点我往黑竹沟来的!”
梅若雪问道:“那人是谁?”
黎天佑迟疑片刻,道:“我并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是谁!”
梅若雪冷笑一声,道:“你不知道,我却知道!”
黎天佑惊道:“你知道?”
梅若雪道:“他就是天山奇侠柳落荀,是不是?”
黎天佑闻言,本来紧张的神色反而松了下来,嘿嘿一笑,说道:“起初我也以为是他,后来曾发生过一件事情,却让我知道,那个蒙面人并不是柳奇侠!”
梅若雪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黎天佑道:“就在本派祖师画卷失窃的当晚,那四个吐蕃番僧逃下山后,那个黑衣人曾在上清宫左近现身,我心生疑虑,便偷偷地跟在他身后,他到山下之时,形迹被恰好路过的柳奇侠发现,两人还曾打了一场,这是我亲眼所见!”
梅若雪惊疑不定地朝萧逸望去,萧逸苦笑一下,道:“此事端的匪夷所思,你且听黎长老细细道来。”
黎天佑续道:“他二人激斗了数百招,居然不分上下,便各自罢手。待奇侠离去后,那人将我叫出,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在跟踪他。于是我便问他,为何要冒充袁家堡找上我?”
梅若雪越听越奇,忍不住问道:“你说那人竟是冒充袁家堡的人来找你的?”
黎天佑点点头,道:“不错,初时我也并不知情!他既知我已识破了他的伎俩,便也直承不讳。据他所言,他乃是一个刺客组织的小头目,是奉了首领之命前来找我合作的!”
梅若雪冷哼一声,道:“他们想同你合作什么?”
黎天佑老脸一红,道:“他们不知从何处探知,我……我对本派掌门之位起了贪念,便以此为诱饵,他们要助我登上掌门之位!”
梅若雪闻言,心下又气又怒,却终究隐忍不发,又问道:“那他们的条件便是,让你助他们取得祖师画卷,是么?”
黎天佑尴尬地点了点头,道:“我那时想着,这副画卷已经挂在上清宫许多年,也不见有何用处,于是……就答应了他们!”
梅若雪几乎不曾将银牙咬断,强抑怒气道:“你既然找了袁家堡相助,为何还要同一个刺客组织勾结?”
黎天佑神色复杂,喃喃地说道:“只因……只因袁堡主开出的条件……比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