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萧逸正容止道:“小人不过葛家最普通的下人,张大少爷的一句‘兄弟’,小人万万担当不起!”
张昭明愣了一愣,他从未想过居然有人能够拒绝他的套近乎,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还是他请来的“贵宾”。
在场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既惊诧又害怕的神色,齐都噤若寒蝉地望着他二人。
好在他自幼便已见惯了各种场面,应变之能也绝非常人能比。只愣了一下,便依然含笑说道:“龙大侠这句话,就犯了两个小错,你可知道?”
萧逸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哪两个小错?”
张昭明道:“第一个,本少爷在家位居第三,是老爷子最小的儿子,所以,你应该叫我张小少爷,而不是张大少爷!”
众宾客登时发出一阵谄媚的笑声。
萧逸无语地笑了一笑,道:“那张小少爷说的第二个错又是什么?”
张绍明道:“以龙大侠的身手,放眼整个邺城,只怕也只有这么一位……或可与你争一日长短,若说你是在葛家是最普通的下人,这话说出来,只怕谁都不会相信,你说呢?”
萧逸悠然说道:“张小少爷,这世上的许多事情,不管你信与不信,它都不会因此而改变的!”
张绍明脸上笑容渐渐敛去,思疑地说道:“看来龙大侠对兄弟今日安排的筵席,是不太满意呀?”
萧逸见状,心念一转,暗道:“若要成功营救被困的众位英雄,恐怕还需借助这张家之力。古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不错,眼下我万万不可意气用事!”
当下强颜一笑,道:“张少爷摆下这么大的场面来欢迎在下,若在下还不满意的话,那就是在下太不识抬举啦!”
张昭明见萧逸的态度忽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倒有些出乎意料,然而转念一想,萧逸态度的转变,对他而言那是好事,当下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嘛!龙大侠肯赏脸前来赴约,这点安排还是有怠慢之嫌呀!”
萧逸干笑两声,道:“客气的话咱就不说啦!张少爷今日请在下来,不知所为何事?”
张绍明笑道:“事情嘛且不急!来来来,让我先带你认识一个人,本少爷的亲爹,当朝中书令!”
说话间,二人便已来到最前面一张桌子旁,这张桌子只坐了四个人,正中主位之人方面大耳,高鼻阔嘴,三缕长髯垂至胸膛,一双犀利的目光正朝着萧逸射来。
萧逸也正自暗暗打量那人,两人目光一触,萧逸心中不禁微微一震,这位老人的目光宛如有一种穿透人心的魔力般,就在这一刹那,似乎已将萧逸的所有伪装和秘密悉数探知。
张绍明朝那老人笑道:“爹,这位就是孩儿今日要宴请的那位高手中的高手,龙青龙大侠!”
那位老人正是张通儒。
张通儒听得儿子介绍,含笑站起身来,朝萧逸拱拱手,道:“昨日听犬儿说起龙大侠,竟能以一人之力便将本府的六位一等一的高手击败,这身修为可真算得上惊天动地呀!”
萧逸回了一礼,道:“张大人过奖啦!在下这点三脚猫功夫,上不得台面,让众位见笑了!”
张通儒笑道:“龙大侠过谦啦!来来来,老夫给你介绍介绍这几位朋友,这一位是上党蔡希德蔡将军,这一位是颍川田承嗣田将军,这一位是南阳武令珣武将军。他们三位不仅领兵有方,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可都是咱们大燕国的护国梁柱啊!”
三人闻言,纷纷起身谦让,连道不敢。
萧逸则一一同三人依礼见过,方始在张通儒指示下,分宾主坐定。
张通儒举起酒杯,朝萧逸说道:“今天能认识龙少侠这样的少年英雄,是我张通儒的荣幸。来,喝过这杯酒,咱们就是一家人啦!干!”
萧逸想不到这张通儒居然一开口就说到这个份上,令他有些措手不及,迟疑地站起身来,抱拳道:“昨日铜雀台外,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令公子,还请张大人恕罪。今日大人和公子请我来赴宴,小人心中至今仍忐忑不安,不知大人和公子想要怎样惩罚小人呢?”
张通儒与张昭明对视一眼,张昭明笑道:“咱们本打算和龙大侠边吃边聊,既然你心有疑忌,那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此番将你请来,是本公子对你起了爱才之心,不愿一身本事的你就此埋没,希望你能改投我张家,为我张家,也为朝廷效力!你意下如何?”
萧逸暗道:“果然如延奇兄和君悦所料!”当下深吸一口气,道:“在下一介武夫,又是葛家的一个下人,今日能得到张大人和张公子的赏识,是我龙青的福气!”说着,看了一眼杯中美酒,笑道:“不过,在下素来只喝茶,从不喝酒,所以,张大人这一杯酒,恐怕在下要令您失望了!”
萧逸这话一出,在座之人无不脸色大变。这年轻人果真是恃才傲物、胆大包天啊!刚才言语上不给小公子张绍明面子,张绍明不计较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连中书令张通儒的面子也不给,若不是脑子有问题,那便是活得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