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明山朝萧逸长身一礼,道:“属下来迟,让总管大人受惊了!”说着,朝那三名女子沉声喝道:“这位大人乃是张大人府上聚英别院的总管,今日陪同张少爷前来,是为了会一会你们枕玉楼的头牌玉笛姑娘,没有总管大人召唤,你们不许前来打扰,记住了吗?”
那三名女子闻言,登时脸如死土,浑身战栗不已,颤声应道:“奴婢知道了!”
萧逸长出一口气,道:“少爷现在何处?”
寇明山忙让开路,道:“总管大人这边请!”
萧逸昂首走出门去,在寇明山指引下,来到三楼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内,只见那房间比之方才那间要大上四五倍,然则布置清雅别致,却并不让人觉得空荡。
中间一张檀木桌子摆了几盘时令水果,还有一壶酒,张绍明此时就坐在这张桌子旁,旁若无人地随吃随吐,片刻之间,已将桌面地面弄得一片狼藉。
智德、吉野成君二人则垂首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竟似站着睡着了似的。
张绍明见萧逸进来,忙含笑招招手,道:“来来来,总管大人,你可是今晚的主角儿呢,你说你一转眼儿就不见了人影儿,害得本少爷还得派人到处找你去,是不是得罚上两杯呢?”
寇明山笑道:“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了,您不记得啦?这总管大人是不饮酒的!”
张绍明大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寇明山,朝萧逸笑道:“你看看,你看看,咱们的寇领事对总管大人的关心,可远远在本少爷之上啊!居然连这种小事都能时刻放在心上,智德领事,这一点上,你们东院可给他们西院比下去咯!”
智德忙躬身含笑说道:“少爷说的极是。属下以后一定牢记在心!”
张绍明笑了笑,一边给萧逸倒茶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就对了!若是你早些提醒本少爷,本少爷又何至于说错了话呢?”说着,将一杯茶递到萧逸跟前,笑问道:“总管大人,你说是吗?”
萧逸接过茶,道:“少爷这话,可让属下如何来接呢?”
“这有何难?接不上话,罚酒便是!”忽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声音甫落,便有一阵香风飘来,只见一名妙龄女子如一只彩蝶般翩然而至,纵然以萧逸的眼光看来,也不禁觉得一阵惊艳。
然而,惊艳之余,旋即而来的却是惊诧。初时何君悦同他说起这位玉笛姑娘时,他还兀自半信半疑,此刻见到真人,却已不得不信。
当日睢阳城南湖畔,虽然只是匆匆一面,或许人在遭遇特殊事件的情况下,记忆都会异常深刻吧,就只那一眼,却已让他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
眼前这位玉笛姑娘,不正是那日被自己“惊吓”而掉到南湖里的那位郭家小姐么?
张绍明乍见玉笛,竟也不自禁地呆了一呆,心下默默念道:“我的天呐!如此绝色佳人,为何竟也会沦落风尘之中?这岂非暴殄天物么?”
玉笛一双妙目迅速自各人脸上悄然掠过,她已见过太多这样的目光,也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目光之下的人。然而,当她正欲收回视线,准备再启朱唇将未完的话语道来之际,一个神情复杂的眼神却吸引了她。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然而聪慧绝伦的玉笛却已捕捉到了太多的东西!
这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眼神!
而这个眼神的主人,也显然认识自己!
一声轻咳,将玉笛的神思自恍惚中召回,只听得张绍明极尽温柔地说道:“玉笛姑娘,绍明这厢有礼啦!”
玉笛展颜一笑,敛衽还了一礼道:“张少爷有礼!”
张绍明道:“不敢不敢!日前听得朋友说道,枕玉楼来了一位绝色佳人,不过两日便已名动全城,慕名前来拜访的世家公子是络绎不绝。初时绍明还道是有人故意夸大其词,为姑娘招揽生意,不想今日亲见,真是……”
“大失所望!”玉笛适时接口说道:“是么?”
张绍明连连摆手,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道:“不不不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姑娘只应天上有,却为何故落入间呢?”
玉笛掩口“扑哧”一声轻笑,道:“张少爷这般美誉,就没想过玉笛今后该当如何在这邺城立足么?”
张绍明故作惊讶地问道:“这是为何?”
玉笛忧形于色地说道:“玉笛听闻姐妹们说起张少爷,都称赞张少爷乃是邺城第一怜香惜玉人,若张少爷今日夸奖玉笛之语传扬出去,只怕姐妹们从此再不让玉笛有安生的日子呢!”
张绍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笑道:“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呀?好办哪!本少爷今日便将给你赎身,从此你便跟了本少爷,还怕别人说三道四不成?”
玉笛哀怨一叹,轻摇螓首,道:“一朝落风尘,永世不翻身。玉笛虽是一介女流,也有自知之明。张少爷的好意,玉笛心领啦!”说着,斟了一杯酒,送到张绍明跟前,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谁又能管得了这许多呢?张少爷,初次见面,玉笛敬您一杯,多谢您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