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又挣扎着想坐起来,玉笛见状,连忙搀着扶起,道:“你受伤不轻,又昏迷了两天一夜,什么东西都没吃,还是先躺着吧?”
“什么?”萧逸骇然望着她问道:“你说我昏迷了多久?”
玉笛未及开口,一位端着燕窝粥的丫鬟便笑着答道:“萧大侠您还不知道呢吧?到现在,您整整昏迷了两天又四个时辰了,还不算我们找到您之前您昏迷了多久呢!这两天一夜的,可把我们小姐给忙坏了!”
“这么说,我已经昏迷了三天!”萧逸怔怔地望着那丫鬟,依稀记得正是那次南湖畔同玉笛一起演戏骗自己的那青衣丫头。
玉笛接过粥来,白了那丫鬟一眼,道:“就你多嘴!”说着,一边舀了一勺粥送到萧逸嘴边,柔声道:“来,大夫说了,等你醒来,先喝点稀饭。”
萧逸本待说要自己来,却发现竟连抬手都深感艰难,只好张口接过,一边吞咽一边问道:“我怎么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如何发现我的?”
玉笛说道:“我也是听青衣说起,才知道你受了重伤,于是安排了神鸽派弟子将你安置在此处。这里是我神鸽派在邯郸城所设的一处秘密分舵,非常安全,你不必担心!”
“神鸽派?”萧逸惊诧地望着她道:“你……你也是神鸽派的么?”
玉笛含笑点点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萧逸心神微荡,重重地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笛似乎猜到了萧逸的心思,展颜一笑,道:“萧大侠是否觉得玉笛不知洁身自爱,甘愿混迹于青楼妓馆这种天底下最脏最乱的地方?”
萧逸咽下一口粥,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只道无忧谷乃是当今世间最后一块乐土,却没有想到,为了保住这块人间天堂,背后又付出了多少代价!”
玉笛一边给他喂粥,一边轻声说道:“萧大侠有所不知,玉笛本就出身青楼,在未加入神鸽派之前,也不过同其他姐妹们一样,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看不到希望,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神鸽派给了我希望,让我有了自己的家和尊严,也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除了出卖皮肉外,还能做这许多有价值的事情。”
萧逸心头一颤,不由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又是如何加入神鸽派的?”
玉笛神色忽然一黯,沉默片刻,方才哑声说道:“秃鹫独孤傲前辈是玉笛的义父。”说着,含泪望着萧逸,俏脸之上兀自强打起一丝笑意。
“独孤前辈?!”萧逸既惊讶又疑惑,然而想到夔门山庄一役,这位特立独行、英明睿智的武林前辈,宛若划过夜空的一道璀璨的流星般,转眼便又陨落而消失无踪,令得萧逸既悲且叹。
玉笛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三年前的一天,玉笛前往城外阏伯庙烧香祈福,岂料归来途中遇上了一个光头大和尚,那大和尚身为出家人,却不守清规戒律,看到玉笛身边只有一名丫鬟和两名仆役相随,便起了歹念,将两名仆役杀害,又将丫鬟打晕后,把我掳劫了去。正在那和尚要对玉笛行那不轨之事时,一人忽然从天而降,与那和尚激战一场,终于将他赶走。玉笛死里逃生,对那人自是感激不尽。更令玉笛心生感佩的是,他得知玉笛出身青楼后,竟非但没有嫌弃我,还说道:‘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啊!但凡有别的路可走,谁又愿意自甘堕落、任人凌辱呢?’”
萧逸默然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为何当时没有跟他走呢?”
他当然知道出手救下玉笛之人便是“秃鹫”独孤傲,三年前的独孤傲早已成为名震东南五省的一方枭雄,倘若玉笛跟了他去,便不会再寄身青楼了。
玉笛道:“经过这一场劫难,又遇上如此一位将能将我当人看的前辈大侠,玉笛又何尝不想就此跟他而去呢?然而,这位恩公却说,他眼下有要事在身,不便带我上路。他还许诺,若我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会派人保护我,总有一天会助我脱离风尘,让我不可自暴自弃!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令东南五省武林人物闻名色变的秃鹫独孤傲。”
萧逸叹道:“独孤前辈口中的大事,想必就是佯作投靠安史叛军吧!你们后来还有没有见过面?”
玉笛道:“你猜得没错!当时他行色匆匆,我还道他对我许下的承诺不过是信口之言,想不到我回到城中第二天,便有两个人找到了我。玉笛感激涕零,自那时候起,便决意不再接客,可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呢?青楼不养闲人,更何况,卖身契还在人家手上。然而,玉笛心意已决,又有那二人护着,妈妈也强迫不得,最后只得各退一步,许我卖艺不卖身。”
萧逸微微点头,问道:“那后来怎样?”
玉笛幽幽一叹,道:“直到两年前,他又忽然找到了我,说是听了我的事迹,令他很是感动,便决意将我收为义女,我自然是一万个愿意了。那一天,义父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原来这世上当真有无忧谷这个地方,原来他也是神鸽派的人,原来一场大战已迫在眉睫……他让我继续留在青楼,替神鸽派收集情报,接受神鸽派的考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