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说话的王天铭忽然大声说道:“请掌门人放心,我青城派弟子就没有怕死的孬种!派在人在,派亡人亡!”
黎天佑、冯天贤、安天骥及田若明四人亦自热血澎湃,高声和道:“派在人在,派亡人亡!”
“是吗?既然如此,那本护法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让你们死得体面一些!”忽然间,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传来,只令得殿中几人骇然循声望去。
不知何时,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外,那一双如锋刀般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魔力,犹如一道可以吞噬一切的漩涡,纵使以梅若雪之坚毅,也不敢直视。
守在门外的朱若林、周若其及十数名青城派弟子迅速亮出长剑,挡在门前,凝神戒备。
那黑衣人缓步走了过去,眼前十几把明晃晃的利剑,在他眼里简直形同空气一般,只见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自我了断吧!”
话声甫落,黑衣人忽然加快了脚步,门前那十数名青城弟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只觉喉间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已失去了知觉。
一阵“当啷当啷”的兵器落地声传入大殿之中,梅若雪蘧然一惊,正欲起身冲出门外,却见那黑衣人早已形同鬼魅一般进了大殿。
如此迅疾且悄无声息的身法,梅若雪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心下倒吸了一口寒气,强行镇定心神,冷冷地打量着对方,自牙缝间缓缓挤出两个字道:“魔——神!?”
黑衣人桀桀怪笑地盯着她道:“人说‘幽谷冰雁’才貌双全,为当今武林首屈一指之奇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梅若雪银牙紧咬,恨恨地问道:“我师公和爹爹都是你杀的?”
魔神抬首望着屋顶,神情倨傲地说道:“灵虚子接受了本护法的挑战,死在本护法掌下,只能怪他学艺不精;至于令尊梅天成,却是死在萧逸剑下,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梅若雪冷哼一声,“铿”地一声拔出玉虚寒,直指魔神道:“很好!那你就拿命来吧!”说完,剑光一抖,身形早化作一道幻影欺向魔神。
魔神乍见之下,心中不免一突,料想不到梅若雪身法居然如此迅疾,且无声无息,毫无征兆,若非他见机得快,几乎便要给她刺中。
然而,魔神终究是魔神,饶是梅若雪借助“千音万绝手”绝技掩护,却终究瞒不过他犀利的眼睛,甫见寒光一闪,他便移形换位,让过梅若雪一招,玉虚寒堪堪擦着他的袖衣而过。
梅若雪早已料到这一剑伤不到对方,因而一招既出,占得先机,后面的招数便绵绵不断,一招紧似一招,逼得魔神一时竟来不及还击。
黎天佑、冯天贤、安天骥、田若明四人见状,亦自纷纷拔出佩剑上前夹攻。一时间,大殿之上刀光剑影,人影纵跃不定,五人四下追逐着,魔神身如飞魂幻影,在交织成网的刀剑中游走如闲庭信步,不见丝毫慌乱,只令得黎、冯、安、田四人越打越心慌,越打越疑心对方根本就是全无实质的精怪所化,自己手中宝剑对他根本毫无威胁。
转眼间,青城派众人每人已自出手百余招,竟连魔神的衣角都未能碰到,而魔神一味闪避,并未出手半招。
对方只派出一人,便可在上清宫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己方武功最高的五人联手也不能奈何人家分毫,这一战,还用得着打么?
正在梅若雪深感绝望之际,忽然魔神双手连拂,两股森寒且浑厚无比的内力疾速卷来,黎、冯、安、田四人手中长剑登时一偏,唯有梅若雪未曾受阻,脚踏奇步身形连闪,借势又欺近了几分。
正在此时,魔神身形忽然疾冲而起,旋即一个筋斗越过众人,宛如苍鹰扑向小鸡一般,径直朝着靠墙而立的王天铭抓去。
梅若雪见状,登时脸色大变,失声叫道:“王师叔小心!”
然则话声未落,魔神已如提小鸡一般将王天铭抓起,目光嘲弄地望着梅若雪道:“若是一般的青城弟子,梅掌门兴许不会放在心上,这位王长老虽然武功尽失,在青城派却也总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本护法若拿他来换人,梅掌门该不会拒绝了吧?”
梅若雪脸色铁青,然而王天铭既已落在对方手中,己方不免投鼠忌器,当下强行镇定心神,问道:“你想怎么样?”
魔神嘿嘿冷笑两声,道:“梅掌门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梅若雪银牙一咬,道:“好!我答应你!”
黎天佑骇然色变,急声说道:“掌门不可!吴天元已成废人,他们却仍一心要救他,这足以说明,吴天元身上一定还有别的秘密,咱们不可将人交给他们啊!”
魔神倏地回过头来,那摄人心魄的目光冷冷地盯着黎天佑,蓦地一声痛苦的闷哼传来,梅若雪心头一颤,只见王天铭嘴巴一张,一段舌头混着满口鲜血掉落地上,魔神亦不禁大骇,连忙运指如风,将王天铭数处大穴封起,然而舌头在口腔之中,此事血如泉涌,纵然其他穴位被封,却也止不住。
梅若雪见状,脱口惊呼道:“王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