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梅若雪返回房间,换上夜行衣,便自后山下了山,而后绕道一周,回到前山,果然看到山下营帐密密麻麻,不计其数。而每个营帐前均设有火把,不时还有巡夜的队伍行走其间,若想在营帐中自由行走而不被发觉,一个字:难!
梅若雪见状,心下暗暗叫苦:“这许多营帐,若是一个个去察看,还得隐藏形迹不被人发现,便是看到天明也看不完呢!怎么想个法子才好?”
正自梅若雪犯难之际,忽然耳畔传来一个细如蚊语的声音道:“傻丫头,敌方营地四周设下了奇门阵法,里边的声音传不出来,你若贸贸然闯进去,再想出来可就难了!况且,若待观察敌情,须往高处走,你留在营帐外,如何能看得清楚呀?”
听得那人这话,梅若雪登时又惊又喜。惊者,对方竟如此高明,不仅发现了自己的行藏,而且传音入密之功之高明,居然连自己都听不出对方是男是女、如今身在何处;喜者,显然来人是友非敌,否则以对方的武功,自己便有十条命也早就没了,有如此高人暗中相助,梅若雪无疑更添了几分信心。
当下深吸一口气,觑准一处树林茂密的高地,一边施展千音万绝手,一边运行六虚流转步法,悄无声息的飞掠了过去。
此番居高临下,果然看得真切许多。只见那些营帐乍看着杂乱无章地排列着,实则暗含攻守互补的行军布阵之道。而且所有帐篷皆是一个模样,根本分辨不出哪一顶里住的是什么人。
梅若雪观察了许久,竟未看出丝毫端倪,心中不由暗暗气馁,思忖道:“这杨虚宇被萧大哥废去武功,如今已是废人一个,想必他早就料到我会有此一招,故而布下疑阵,令我无所适从。罢了,我还是先回去,再另想它法吧!”
心念既定,便欲起身返程,正在此时,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声音道:“怎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啦?一个成功的刺客,为了守候自己的猎物,即便在雪地中埋伏七天七夜,不吃不喝,那也是很正常的事。你这前前后后不过一个多时辰,便要退缩了?”
梅若雪心头一震,刚刚抬起的身子又缓缓地蹲了下去。
“这就对了!既然对方在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作为老鼠的你,若也不能沉下气来,岂非只有死路一条?”那个声音略带赞许地说道。
梅若雪深吸了一口气,强抑心中的感激和好奇。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对方的眼皮底下,而她却连对方身处何处都不得而知,人家虽说是好意,然则他说什么自己只有老老实实地听着,而自己心中许多疑问待要请教,却又不得不生生忍着不能说出口,这种滋味又岂是好受的?
那人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又道:“你且莫急,若是有缘,你我自有相见之日。这杨虚宇心细如发,而且早有防备,你急切不得,一夜不成就两夜,两夜不成就守他三夜四夜,毋须找准机会,一击即中,否则就得另想他法啦!”
梅若雪微微点头,抱拳朝空中长揖为谢。
“梅掌门不必客气……你且看那里!”那人忽然语气一转,梅若雪情知有异,急忙探身朝山下望去,只见营帐群落南面走出一人,那人身材矮胖,衣着华丽,满头白发在火光下发出熠熠银光,不是“笑颜尊者”常九霄是谁?
乍见常九霄,梅若雪心头一动,忖度:“这位前辈是让我注意常九霄?嗯!是了!敌阵之中,常九霄的武功仅次于魔神,且据霍正飞所言,凤鳞刀储炯死后,他的部下便归了常九霄统属,如此看来,这常九霄的当为杨虚宇的心腹之人。既是心腹之人,他出没之地,杨虚宇便很有可能就住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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