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旋即轻咳两声,道:“朕知道,贤侄因祖辈之故,对父皇一直有着特殊的感情。&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此番来长安,也一定想着同父皇见上一面,对吧?”
萧逸心下暗呼不妙,然则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神色,依旧含笑说道:“叔叔明鉴。侄儿离家前,爷爷曾叮嘱过,有空须代他老人家看望一下以前的旧友,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侄儿焉能拂逆?”
李亨闻言,一反适才病恹恹憔悴之态,一双深陷的眼中射出炯炯神光,注视着萧逸的眼睛问道:“只是代你爷爷探望故友,别无他意?”
萧逸笑容一敛,毫不退缩地迎上了他的目光,正色问道:“皇上以为,萧逸此举还会有何意图?”
听得萧逸忽然改口称呼他为“皇上”,李亨心下一紧,连忙避开萧逸的目光,道:“朕听得安阳说起,贤侄已在邛崃山中识破了她与叶护太子之间的关系,以贤侄的聪明才智,想必也已猜到了朕之忧虑何在了吧?”
萧逸闻言一怔,料不到今夜李亨将自己招来,竟是准备同自己摊牌的,当下沉吟半晌,说道:“话已至此,那草民也便有什么就说什么了!不错,自从两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的青城会盟之时起,我心中便已隐约察觉到了太上皇与皇上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明白自己将不可避免地置身其间。”
李亨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贤侄……你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萧逸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无意插手你们父子之间的争斗,更不愿置身于皇权争夺的漩涡之中。但太上皇与我爷爷有深交,而他如今落到这般任人摆布的田地,我也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当年若不是我出手杀了杨国忠,并建议由你北上召集各方驻军对抗安史叛军,而后又劝服叔公将玉玺让出,他何至于有今日?”
“不错!”李亨沉声说道:“你说的这些都不错!朕都记得,记在心里!正因如此,朕虽明知你的存在乃是太上皇的希望,是朕的威胁,不少人都劝朕设法尽早将你除去,但却被朕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朕宁愿让安阳一步步地接近你,甚至不惜以美色来诱惑你,希望将你拉拢过来,以便绝了太上皇的念想!但你却依旧一意孤行、执迷不悟……”
“你错了!”萧逸骤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头,声色俱厉地说道:“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希望,也不会接受任何人的拉拢!”
李亨骇然回首,怔怔地望着他。
萧逸深吸了一口气,平抑心中的激动,缓缓说道:“我不知道权力之诱惑竟如此巨大,不仅能令人迷失心智,甚至能令父子反目、骨肉相残,如今这些只在古书中记载的故事,居然就发生在我身边!”
说着,斜眼望着李亨道:“实话告诉你,太上皇从未对我说过一句你的坏话,也从未对你起过分毫疑心,更从未生过一丝夺位之心。所有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一己猜疑!就因为你的疑心,你便不惜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不顾女儿家颜面和羞耻蓄意接近我,佯作倾慕于我,陪伴我闯荡江湖出生入死,甚至假意委身下嫁与我;因为你的猜忌,你便罔顾父子之情天道人伦悠悠众口,毅然决然将自己的亲生父亲软禁起来!像你这样的皇上,何以治理家国?何以平定天下?”
萧逸一番掷地有声之言,只听得李亨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幸而身旁便是龙案,及时攀扶方得以定住,但听得他急喘了几口粗气,才缓缓说道:“那依你所言,当年传言神弓宝剑即将出世,父皇为何非要让你前往夺取,并令朕派出黑衣卫精锐协助于你?武林大会召开前,父皇更曾多番派人询问,大肆捐助以笼络人心,并且多次扬言,武林盟主非你莫属,这又是为何?你诈死养伤,父皇听得你的死讯痛哭流涕,而你重生归来,他大摆筵席为你接风洗尘,筵席之上,非但不将朕的使者放在眼里,甚至为了你他还几次三番下令禁卫要将朕的使者拿下治罪,这又该作何解释呢?”@&@!
萧逸顿时语塞,他情知这其间有着种种误会,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误会当时没有得到一个合理且及时的解释,加之又有一班小人从中挑唆搬弄、添油加醋,本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被无限放大,种种误会积累至今已是根深蒂固,若想仅凭自己一面之词,只怕断难取信于他。为今之计,若想缓解甚至消除二人之间的误会,也唯有依从李亨之意,断了太上皇李隆基的念想——太上皇没有了希望,李亨便没有了威胁,父子之间方可和睦相处。
想到这里,萧逸忽然有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归根究底,原来自己才是造成他们父子几欲反目成仇的祸源啊!
李亨见他没有答话,便又慨然说道:“当年父皇宠信李林甫和杨国忠,又养虎为患,造就了独霸一方的安禄山和史思明,乃至有今日这场滔天大祸。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