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菡不屑地说道:“哼!那只不过是他别无选择罢了!”
裴小姐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他费尽心机隐瞒身份,但为了击退那仗势欺人的张绍明而保全你们姐妹,宁愿冒着生命危险独自同敌人周旋,如此重情重义,足可当得‘大侠’之美名。√”
葛青菡道:“那是……那是因为……因为我们是陪他去看的铜雀台,这才给了那姓张的可乘之机!他不负责谁负责呀?”
裴小姐笑道:“只怕你的这个理由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咱们再说这位红绡小姐,萧少侠既已心有所属,便不再给红绡小姐以任何希望,不让她看自己的真容,也拒绝她的帮助,既是为了避免拖累了她,也是不愿让她再抱任何幻想。如此行径,方可称得上是真正光明磊落、有情有义的大丈夫!”
葛青菡叫了起来道:“这还叫光明磊落有情有义呀?分明就是藏头露尾的缩头乌龟,寡情薄意的臭男人!”
屋顶上的萧逸听得葛青菡这番评论,当真是哭笑不得,心道:“这丫头怎地对我成见如此之深?这张小嘴骂人也忒毒了些!”
想到一会儿还得约她出来见面,届时还不知道她会骂出多难听的话来,忍不住在心底暗暗叫苦。
却听得裴小姐笑骂道:“你这丫头,哪里学来这些男人们的脏话,也在我面前乱说,给丫鬟们听到学了去,看你以后如何见人?”
“我才不管呢!哼!”葛青菡道:“我就是要骂他,故作清高,无情无义!”
裴小姐道:“人家萧少侠那是识得大体、懂得分寸,哪里像你呀,大大咧咧,活脱脱一个假小子!”
葛青菡不依道:“你别光说我,还说他!”
裴小姐笑道:“还想听?好!那我再说。这位萧少侠佯作接受张家的招揽,不惜深入虎穴,只为利用张家来对付圣教,此可谓是智勇双全而又不拘泥于陈规烂条;在虎狼之地,且能持身中正,不为美色和名利所动,足可见其正直而专一。”
葛青菡点点头道:“若说这一点,我倒还真蛮佩服他的!”
裴小姐又道:“这萧少侠第二番闯入邺城,当夜便遭到围攻,而整件事情乃是你大哥一手谋划的,可见他是第一个知晓萧少侠行踪之人。但萧少侠身处险境,他的行藏必然十分隐蔽,你大哥又如何得知?若我所料不差,定是萧少侠告知了他。”
“嗯!”葛青菡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裴小姐道:“以萧少侠的身份在邺城的处境,他明知你大哥因晴儿姑娘之事对他耿耿于怀,他仍肯将自己的身份泄露与你大哥,那便形同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你大哥之手,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襟怀?!只可惜,你大哥有负于他!”
葛青菡也恨恨地说道:“我和二哥也是后来才知道,大哥居然是这样的人!”
裴小姐道:“这位萧少侠能为了那两位张家的婢女而放弃神兵利器,为了不祸及你们葛家而宁愿一死,此等英雄本色,端的令人敬佩万分!”
葛青菡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我也是因为他这样,才不顾一切去揭破大哥的阴谋,为了此事爹爹气得差点杀了我呢!”
裴小姐微一沉吟,叹道:“请恕我直言,妹妹言语之中虽然对那位萧少侠有颇多怨怼,然而我却看得出来,其实那位萧少侠在妹妹心中的份量着实不轻呢!告诉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啦?”
此言一出,不禁葛青菡俏脸飞红,大发娇嗔,逮住裴小姐便一个劲地呵气挠痒,就连一旁窃听的萧逸闻之,也几乎惊得差点从屋顶上跌落下来。
半晌,在裴小姐的求饶声中,葛青菡方才收了手,道:“姐姐再取笑我,看我下次不撕烂你的嘴!哼!”
裴小姐理了理云鬓,道:“自从咱们晚上回到这个房间,又把丫头们都赶了出去,你便一个劲地说他,妹妹且扪心自问,难道只是因为你气他恼他吗?”
葛青菡道:“自然是气他恼他,我才同你说他呀!”
裴小姐狡黠反问道:“那位姓张的少爷,你不是更恼更恨他?怎不见你说他呢?”
提起张绍明,葛青菡便一肚子火,恨恨地说道:“那头大肥猪,早晚我得亲手宰了他!呸呸!要我说他,白脏了我的嘴!呸呸!”
裴小姐更是娇笑不止,道:“你看你看,这才是恼哩!你呀,对人家萧少侠不是真恼,那是放不下!”
“哼!谁放不下他了?抬举了他!”葛青菡忿忿然道:“你没瞧见他对红绡姐姐那副绝情的样子,还有红绡姐姐为了他牵肠挂肚的样子,我看着就生气!”
裴小姐问道:“除了我,你还跟谁说起过他的事么?”
葛青菡摇了摇头,道:“没有了!自从红绡姐姐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能说心事的人了!香儿和兰儿她们还小,而且她们的嘴不严,要是她们知道了,给我娘三两句话一吓唬,便全都给说了,那多丢人哪!”
裴小姐叹了一口气,道:“咱们身为女儿家,而且生在大户人家,许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