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连欣儿,萧逸的心没来由地一颤:“欣儿如今武功尽失,容颜尽毁,眼睛又不便,才从魔窟中逃生出来,沦落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如今已是她唯一的希望和依靠,倘若连我也放弃了她,她还焉有活路?欣儿的肩上还担负着整个无忧谷,肩负着数万谷民的身家性命,甚至于,师父曾说过,要想阻止那天外来客的阴谋,也少不得须借助欣儿之力,这事关天下千千万万圣灵的大事,又岂能因我一己之私而耽误?我……我只盼……只盼雪儿和她腹中胎儿吉人自有天相,莫要陷入贼人陷阱才好!”
“梆梆梆梆……”正自萧逸心绪难宁之际,忽然一阵沉闷的敲打声传来,适才还鼾声如雷的覃老六猛地一骨碌坐起身来:“啊!几更啦?狗肉……我的狗肉……”
这伙乞丐的头头姓田,据说家中排行老九,于是家人便给他取名田老九。田老九睡得正酣,忽然被覃老六的叫喊惊醒,登时大怒,一脚朝着覃老六踹过来,一边咆哮道:“号什么号?号丧呢?不想睡觉给老子滚出去!”
睡梦初醒,那一脚虽狠,准头却极差,覃老六连忙一个翻身往萧逸那边滚去,便轻松避过了这一脚,经此一闹,众丐也便睡意全无,气都嘟嘟嚷嚷地埋怨起了覃老六。
覃老六虽不免尴尬,脸皮却厚,只听他嘻嘻一笑,道:“老大,咱们不是说好了今晚去把那东街荣老财家的狼狗给……那个的么?你难道忘了?”
田老九愣了一愣,忽然猛地一拍脑门,道:“还真是哩!现在几更了?”
覃老六道:“好像四更刚过,我刚刚就是被那打更的给吵醒的!”说着,瞥眼望见萧逸一副呆呆的神情,不禁好奇地问道:“喂喂,我说木兄弟,你这是没睡醒呢,还是干脆整宿就没睡呀?”
经覃老六这么一提,众丐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落在萧逸脸上。即便如此,萧逸却依旧斜倚着墙角发怔,对覃老六的话竟是充耳未闻。
如此一来,众丐的好奇心更炽,田老七蹲着身子凑上前来,伸手在萧逸眼前晃了晃,不料手腕猛地一紧,身子旋即一麻,竟是手腕命脉给萧逸拿住了。
田老九大惊之下,本能地欲待挣脱束缚,然则命脉被制,他全身本已软绵绵提不起一丝气力,而萧逸的手又宛如一把铁钳般牢牢扣着,凭他又岂能轻易挣脱得了?
“你……你会……你会武功?”田老九惊震之下,半晌方自颤声问道。
萧逸浑身一震,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松开了手,尴尬地赔笑道:“适才小弟一时不察,得罪了田大哥,还请大哥莫要见怪!小弟在这向您赔罪了!”说着便站起身来,朝着田老九躬身施了一礼。
田老九惊魂未定,警惕地盯着他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乔装改扮潜入我们之中究竟有何目的?”
覃老六愣了一愣,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萧逸,朝田老九道:“老大,你说……你说木……木青兄弟……他……他会武功?他是奸细?”
田老九没有回答他的话,一双细小的眼睛紧紧锁定在萧逸身上,显然只要萧逸接下来只要有一个字不对,对方立马便会将他当成敌人派来的奸细,下手绝不容情。
萧逸眉头轻皱,微一沉吟,诚恳地说道:“田大哥,覃六哥,众位丐帮的兄弟,还请暂且息怒,在下的确懂些拳脚功夫,却并非有意欺瞒,更不是大燕派来的奸细,也绝不会同大家为敌!这一点,还请诸位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