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之意,旋即便隐去,轻哼一声道:“我等本就是丐帮中人,又何须冒充?哼……”
萧逸手上加了一分力,登时将那人的话头捏断,寒声斥道:“一派胡言!我看你们一举一动皆是训练有素,分明是行伍出身,一招一式大开大合杀气凛然,更是刀法所独有,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了我!更何况,你们的武功我还曾经亲身见识过呢!”
“你……你见过我们的人?”那人顿时慌了神,颤声问道:“居然能从我们的刺杀之中逃得性命,你究竟是谁?”
萧逸冷冷地注视着他,缓缓问道:“安庆绪派你们来,究竟有何意图?”
那人微微一愣,旋即嘿嘿干笑两声,道:“阁下这诈术可谓炉火纯青,只可惜有些事情绝非阁下想的那般简单!”
萧逸双目微闭,皱眉说道:“说说你那不简单之事,也让我见识见识,究竟如何不简单!”
那人轻哼一声,道:“阁下看着可不像那蠢笨之人,既知是不简单之事,又岂能轻易便说出来的?”
萧逸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道:“当着以为我不会杀人吗?还是你想尝尝我折磨人的手段?”
本以为那人听得威胁,至少脸色该当一变才是,却不料他非常没有惧色,反而面露笑容地说道:“阁下只怕还不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比死比受折磨更可怕的吧?”说着,目光扫过一众正自团团围住二人凝神戒备的乞丐,道:“除非……阁下有本事将他们全杀了!”
如此一来,倒是令得萧逸不禁迟疑起来。以他今日的武功,要杀这些人自然绰绰有余,而萧逸当然知道这些人也该杀。
盖因萧逸乍见那人出手之际便已认出,这些人与当日无忧谷密林之中伏击自己、夔门峡谷护卫那假杨虚宇的杀手乃是系出同门,为安庆绪所豢养。
然则,莫说此刻萧逸伤势未愈,不宜动武过甚,且说眼下邯郸城内形势微妙,为了寻找欣儿的下落,自己还应承了张绍明之约,此刻实在不宜多生事端,暴露了身份,于人于己,于葛家裴家,甚至于连欣儿于丐帮都有不利。更何况,那人话中有话,显然其间牵涉已经不是如今的他所能想象的了,若然轻举妄动,后果难以预料。
沉吟片刻,萧逸终于还是缓缓松开了手,道:“今日……算你们运气好,适逢葛裴两家大喜不宜沾染血腥,我且放过你们,下次若再碰上你们作恶,休怪我剑下无情!滚!”
那人倒也有些自知之明,方得自由,便自抬手止住了蠢蠢欲动的群丐,喝道:“不许动手!今日看在高人的面子上,咱们且放过这笔买卖!撤!”@&@!
一众假乞丐闻言,纷纷收了架势,护着为首那人迅速窜入林中,消失而去。
萧逸望着他们远去,这才回过身来朝着喜嗔参半的葛青菡拱手一礼,道:“在下来迟,令姑娘受惊了!”
“哼!”葛青菡故作生气状,别过头去,道:“我只当你压根不认识我了!”
“我……”萧逸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嗫嚅不语。
葛青菡见状,原本只是佯作生气,如今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跺脚泣道:“你果然如此混蛋!气死我了!真真气死我了!”*$&)
萧逸讪讪然走上前来,踟蹰半晌,道:“其实……其实我一直尾随在后……一直不敢打扰……打扰你们……”
“哼!”葛青菡怒哼一声,不理萧逸,气冲冲地朝着迎亲队伍方向追去。
萧逸见状大急,连忙一个纵身拦在了葛青菡身前,迭声辩道:“青菡姑娘,青菡姑娘你别生气,在下……在下知错了!还请姑娘大人大量,原宥则个!”
葛青菡抬起泪眼,瞪了他一眼,道:“我不过一介小小女子,人小心眼更小,哪里来那么大的度量去原谅你!呸!你个……你个……哼!”
萧逸闻言,顿时尴尬不已,适才自己眼见她遇险而未及出手,他本已心怀愧疚,想着对方死里逃生,免不得一番气恼,只得一个劲地作揖赔罪,希望葛青菡早早平息心头怒火。
葛青菡气恼半晌,岂料却未听得萧逸有何安慰疼惜之语,情知对方根本就是一块木头,心中暗自已将他骂了千万遍,然则这一番气恼却只能作罢。拭干了泪水,葛青菡嗔怪地横了萧逸一眼,问道:“好!你既已认错,你且说说哪里错了?”
萧逸闻言微微一愣,不免老老实实地答道:“在下救援来迟,令得姑娘身陷险地,自然是错了!”
“你……”葛青菡忍不住气得指着他,饶是肚子里多少话语,却愣是不知从何说起,憋了半晌,又是一声怒哼,气道:“好!邺城之中我帮了你一次,如今你反过来救了我一命,咱们已经扯平了,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咱们互不相干!你可以走了!”
“这……”萧逸料不到对方情绪波动如此巨大,适才虽说生气,却不过是余惊未消,借此发泄一通,可是眼下这莫名的怒火却不知从何而来?当下只得小心翼翼地赔罪道:“方才一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邺城那一夜姑娘不顾自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