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诚将桃枝留在了念母那,转身走至一半路,忽听到念母屋中传来一声惊叫,他不得不提着袍子折回去。
屋门紧闭着,那是他出来时顺带上的,他推开门步进去,不良脚步踉跄,似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瞧,竟是念母身边的吴妈。
此时的吴妈倒在地上抽搐,面色生青,两眼泛白,像是受了巨大惊吓。
念青诚唤了她一声没回应,就掐了她的人中。
吴妈缓回气,幽幽睁开睁,见是念青诚抬手指了指内室后又晕过去。
念青诚见她只是受惊吓并无大碍,便放下她,走进内室。
内室一片狼籍,之前摆放在案上的音菩萨已碎身满地。香炉、香烛……全倒在地。就连香案后的帐幌都被撕扯成了几片,破败不堪地只剩下半截挂在那,留下虚虚一个空影,屋里乱糟糟,再也没有之前那般井然。
明显的打闹痕迹,让念青诚将心提起。
香案后面不时出现个大洞,将他全部注意力吸引。
之前因为供着尊菩萨,垂着帐幔倒没注意,此时没了帐幌和菩萨的遮掩,这大洞大方地呈现出。
念青诚眸色不免加深,眸光在屋内扫视,并没瞧见念母。
念青诚将头不时探进洞内,发现洞口恰好一人腰粗,他一个成年男人钻进去丝毫不觉挤。
洞内很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不得不折回去,在地上拾了半截蜡烛点着了火再进洞。
沿着走道走了数十分钟,隐隐感觉对面有风拂来,烛火不安地跳跃起。念青诚用手将火护住,又往前走了数步,狭道陡然变得宽敞。
他将烛火朝四处照照,见四周堆满了一箱箱风干的药材。
不时眉头蹙紧。
念家世代从事药材买卖,看到药材倒不觉奇怪。只是这些药材并非那些珍惜品种,不过就是些最寻常的黄芩。
不知母亲为何要将他们摆在这?要说储放所,后院空着的屋子何止十间?
念青诚将烛火搁在一旁,打开其中一个箱子,抓起一把黄芩摆在手上搓了搓,又放在鼻翼前嗅嗅。
药草味尤在,中间却夹了层浓浓的尘土味,确切说,那尘土味已把药味覆没,难怪他刚进洞时并没闻到什么药草味。
再仔细看这些黄苓似乎在入箱前没清洗,根茎上凝满了红色山泥,这与寻常的储藏似乎不同。
念青诚不得不寻思,不经觉地想起十年前父亲曾去锦西收购黄苓。
他记得很清楚,那次去,他父亲再也没回来。那时他还在县城读中学,听到消息后直奔回家,只赶上见父亲最后一面。
听母亲说,父亲到锦西没多久,就遇上一帮山匪,那些山匪不但抢了钱,还杀了父亲。最后竟连尸体也抛弃荒野,若非一个山民上山砍柴看到后报案,父亲或许连骨头都寻不到。
尸体是从锦西运回家的,中间有些辗转,到家时自然损坏严重,若非遗体化妆师技术好,念青诚想他大概认不出父亲。
捧着黄芩念青诚两眼发酸,就当他把黄苓放回箱子时,突然一团黑影闪过,隐约觉得背后有人,赶紧唤了声:“谁?”
那人闻声迅即逃开。
念青诚赶紧提着烛火追上去。
只是这洞里别有洞天,曲折迂回的走道,居然纵横交错形成了一道网字格面。他一时不知这地下究竟有多广,又有多少间暗房?
人影很快消失。
念青诚幽自叹气,望着那人的背影不觉让他生熟,却想不起是谁?不过那步伐肯定不是他母亲,因为念母是双三寸金莲,跑不了这么快。
念青诚担心母亲受到伤害,不得不加快脚步。
又走上十多分钟,见一间暗房里有烛火,大步入内。
一入室便见念母晕在一个蒲团上。
念青诚上前扶起念母,接连唤了几声,才将念母唤醒。
念母恍惚不定地望着念青诚,突然质问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念青诚对这洞的存在本就不满,如今没开口问母亲反被母亲质问着,心里匿着的那把火,迅速燃即。
“你倒底瞒了我什么?”念青诚几乎吼叫起。
见念青诚眸底有火,念母赶紧将思绪梳理,抚抚额头说:“你也看到,这些暗房是用来存放药材的。这几年各地药价上涨的快,药材收成又一直不好,恰好逢着个好年头,就赶紧多收了些,又怕商会那帮老头不答应,我便差人堆进了暗房!”
念青诚见念母说时神色慌张,不由嘴角轻勾笑着说:“你收些鹿茸、人参的倒还说得过去!却弄这么一堆黄芩,这理由也太牵强了!”
念青诚见念母顽固不堪,气得甩起袍角就走,走时匆忙,也不知胳膊胳触到了什么,眼前的木箱轰然倒落,不时露出一座小香案,案上摆着两个木牌,木牌上却遮着黑布。
念母见状着实吓了一跳,面色青白交替,软软瘫坐在地。
念青诚瞪了她一眼。一把揭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