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欣开始收拾母亲的遗物,她是一个星期前接到母亲的病危通知立马赶回来的,可还是晚了,母亲终因胃癌晚期救治无效撒手走了。
母亲留下的东西不多,不过是几件衣服和几本书。
韩律师告诉屠欣,她母亲在郊区还有一幢房子,这让屠欣大吃一惊。
韩律师将她母亲生前过户好的房产手续交给屠欣,屠欣这才不得不相信,她母亲确实留了幢不小的房子给她。
屠欣拿着证件的手沉甸甸地。母亲一生节俭,别说留所房子,就算留几件像样的首饰,也让她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
屠欣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病世,母女俩相依为命多年,感情一直很好,三年前,因为一件琐事,屠欣私自放弃工作去了英国。
矛盾的缘由竟是母亲不许她谈恋爱,她恨母亲不通情达理,让她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孩至今还是独身,被身边人笑话。
往事追忆,让屠欣满是后悔,母亲终究是为了她好,后来她才知,她爱的那个男孩有多花心。
屠欣哭了,从韩律师手中取过房子的钥匙,第二日便去看房子。
房子处在半腰处,依山傍水占了极好的地势,欧式的尖顶,加上中式的装饰,居然是一幢建于上世纪二十年代的老别墅。
房子前有花坛水池,屋后是个大花园。
水池里设有喷泉假山,因长年不用,池里的水已干涸,露出一簇簇乱篷篷的杂草。
花园里的花还在,只是无人打理,极为消瘦,掩在一堆堆藏草中,影影绰绰地格外萧瑟。
一丛丛淡黄色的菟丝花依傍着香樟树,毛毛绒绒的花朵,像极了兔儿爷背上的绒毛,倒是格外可爱。
空气异常清冽,弥漫着山泥和各种不知名的花草清香,顿觉心情舒畅。
屠欣提着行李朝正门走去,掏出钥匙将门推开。
一股尘土味迎面扑来,不觉呛了她一口。
放眼望去,屋内家舍一应俱全,不过都是上世纪的,算来都是古董级的,都一一盖着白色的帆布,帆布上的灰积了厚厚一层,隐约觉得一直未被揭开过。
屠欣好奇,一鼓作气,居然将帆布全揭开。
露出底下的沙发、茶几、钢琴……
屠欣瞧得呆了,这些家舍每样都保存完好,即便隔了一百多年,还如同新的。
屠欣疑惑,母亲打哪弄来这么一幢房子,这房子不是一般的大,若要估算市值,怕是几千万港币都不一定拿得下,这还不算屋子内的家舍。
母亲居然给自己留了幢艺术馆,屠欣突然间想到。
硕大的水晶灯影影绰绰的,映着地上的大理石地板,让人觉得如同走进了水晶宫。
厚厚的天鹅绒地毯,从门前一直铺到楼梯口。
墙上挂满了老式照片,有男有女,还有几副是全家幅。
照片上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戎装,眉目俊秀,不时透出一股英气,笑时嘴角微微上翘,十分性感好看。
年轻男子身旁站着位少女,脸袋圆圆的,隐约觉得稚气未脱,显得俏皮可爱,一双秀目灵灵的,竟像是透着照片望着屠欣。
屠欣觉得这少女好似有些面熟,似在哪见过一般,竟又想不起。
摇摇头继续看,站在年轻男子和少女身后的是一对中年夫妇。
男人高大潇洒,着一身黑色长衫,虽已至中年,但眉宇间仍不失俊朗,料想年轻时也是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定然迷倒过不少女子。
中年男人一只手搭在身旁的妇人肩上,那妇人一身得体紫色旗袍,显得身段窈窕,仪表雍容。妇人含笑,眉宇和蔼。
这显然是个幸福的四口之家。
屠欣微微一笑,将行李箱隔在沙发上,转身朝楼上望去。
瞧着时间,她得寻间房住下。
继续望着一副副照片,沿着扶梯往上,都是那少女和那位年轻男子的。
屠欣一张张看着,发现少女的表情在变,这些照片俨然记录下少女的成长过程。
眸光一扫,不由停留在最后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少女似乎已长大,脸上的稚气已去,却多了些成熟和女子的婉约风情。只是她眉宇紧锁,隐约地有股化不开的愁绪萦绕。
屠欣情不自禁将手抚上女子的眉头,似乎想揉开那股愁绪,突然背脊发凉,感觉有人正站在身后望着她。
不由打了个寒噤,赶紧缩回手,继续朝楼上走。
房间套着房间,窗子连着窗子,一时间都不知究竟有几间房,几扇窗户。
屠欣瞧着楼梯近,随便挑了其中一间。
那门竟是虚掩的,手一推,轻轻打开。
窗明几净,一室的粉色。
她情不自禁步进去,推开窗透气,竟发觉窗子正对着后花园,将花园里的景象一览无余,尤其是那一丛丛菟丝花,连那淡黄色的花瓣都瞧得一清二楚。
屠欣深作呼吸,抚过屋中的家舍,发现床上竟已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