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餐厅里一片狼藉。仿佛台风过境。皇后站在气喘吁吁的皇帝身边,深色担忧的看着他。
“无妨!”赢祯一只手解开了仅仅扣在脖颈的风纪扣,神清气爽的说道:“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过了。我告诉你,这个家伙是不挨打不舒服,你看看我揍他一顿之后马上就老实了吧?”
虽说今上平易近人,但也只是针对特定人群而言。大多数官员和将军们面对这位陛下时还是小心谨慎,噤若寒蝉的。但凡事必有例外。敢和皇帝陛下掀桌子的陈暮就算一个。两人嘴上交锋不过瘾,也不知谁先动的手,反正等皇后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冲进来时,赢祯陛下已经直接把陈暮按在地上一阵痛打。打完之后,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于是两人重新坐在谈判桌前,为了这个貌似无关痛痒的小人物继续争执。
他们很了解彼此,也很了解各自不能轻易触碰的底线。一拳之后解恩仇,接下来就是讨价还价了。最终,他们在晚餐开始之前,成功解决了所有的分歧,达成了初步的共识。
“陈暮,我需要你。这个时候,我想不是你认为能够解决最终矛盾的合适时间,战争已经迫近了。我可以保证,战争结束后,只要帝国还存在,我和我的继任者将会完美的解决你的担忧。”
“陛下,你知道我是中间派。我的我的保证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更何况,我的眼里只有战功才能填满。我担心你的小动作会激怒那些将军们给你引火烧身!那样的话局势就真的没法收拾了。”
“我会让他控制在合理的范围,我看近卫军就不错。给他一个卫,看他能做出多大的风浪来。如果能引动几百年来僵化的陆军大变革自然最好了。”
“将军们不会坐以待毙的。我亲爱的陛下,他不能直接领军,这是我们在泉州的协议必须照办。除非他彻头彻尾的变成我们的人。”
“难道让我一个帝王去嫁女儿来笼络吗?你也太高看这小子了。他只是一条池鱼,我只想让他起到应该起的作用,至于之后你们是把他煮了还是炸了,这不关我的事。”
“如果右相女儿还活着的话那么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但是您可是把她给杀了。这样吧,我再退一步。他可以直接插手部队,但是我建议您把魏溪也给安插进去。”
……
皇帝的晚宴在下午六点的时候准时开始。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家宴,没有大臣和将军们的搀和,只有皇帝夫妻,他们的孙子赢晚,奇怪的是那位少女紫苏也赫然在场。作为客人的陈暮四人,坐在长条餐桌的尽头。
银质餐具摆上来,亮晶晶的只想照花人的眼睛。帝王家的厨房里有四个大厨,除了秦国本土的顶级厨师以外,还有来自泰西以及风暴洋诸岛上来自西大陆的皇家御厨。
在孙铿看来,这简直是一位帝王的典范。他不好色,不贪钱,没有强烈的权力欲和控制欲。唯一的缺点甚至不能说是缺点:他喜欢吃。所以无论战时还是平时,皇帝陛下的晚宴总是要进行的。哪怕是在敌人的重围之中,皇帝陛下也从未中止过这一习惯。
赢祯陛下的晚宴必须要有肉食。因为今天客人多一些的缘故,泰西的厨师奉上了自己的拿手绝技“烤全羊”,烤的金黄璀璨的羊羔肉切成一片片的薄片,盛到盘子里,就着秦帝国本土特产小麦煎饼,简直就是绝配。如果还有一点果子酒就更好了。只不过皇帝陛下虽然非常喜欢美食,但是却从不饮酒。所以皇宫的厨房里只能给客人们准备了新榨的果汁。
皇帝陛下的家宴没有那么大的规矩。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赢祯时不时的招呼客人们放开肚量的吃喝,女士们很快借口吃饱了便离开了宴席,而赢晚也很快的结束了晚餐时间,作为一个帝国的继承人,他每天时间的安排都非常紧张。晚上还有课程要听讲,尽管对即将发生的事非常感兴趣,但是他还是不得不离开。
赢祯以极快的速度吃掉了三张薄饼,然后放下刀叉,拿起身边的丝巾擦了擦嘴巴。见魏溪和南罗停下进食,忙说:“不妨事,你们尽情的吃。不够还有。今天不是正式的接见,所以你们不必过于拘束。”
陈暮附在孙铿的耳边低声解释道:“忧思官邸仅仅是陛下的私人寝宫。实际上,帝国的中枢目前实际上是在长安。你不要被他骗了。小心些……”
孙铿听的一头雾水。看了看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又看了看身边闷头猛吃再也一言不发的陈暮。他撇了撇嘴心想:不管怎样,还是找一根比较粗的大腿来抱着吧。看上去皇帝陛下也没那么可怕……
皇帝既已停著,那么下边人再没心没肺也知道晚宴即将结束。所以,放开了大吃大喝的陈暮和孙铿心满意足的拿丝巾抹着嘴巴,喝着酸甜适口的果汁消食,而可怜的魏溪和南罗就只能看着烤羊肉和薄饼消失在眼前,忍着辘辘的饥肠,陪着笑脸端起果汁杯。
“有好消息。”赢祯笑着看着他们:“陈暮将去往北方防线,接替章质夫准备完成我的第一计划。计划书稍后会通过军部传给你。陈暮作为北方防线最高司令官,晋升为郎将。”
陈暮意义不明的“嗯”了一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