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会面。皇帝陛下傲然踞坐在指挥部象征最高指挥官的藤椅上。一如几十年前那次会战之后的模样。在他的身后,有皇太孙赢晚,有近卫军最高指挥官赢庸大将军还有一个远离视线很久的章质夫。
统帅部最高指挥官百里明阳大将军看着这个阵容,又看了看喜怒未形于色的皇帝陛下,心中咯噔一声。却是强笑道:“陛下。欢迎莅临统帅部。”
赢祯没有搭理他,端起面前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百里明阳是一个久经战阵的大将军,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皇帝给他摆出一张臭脸,顿时让老将军有些下不了台。站在那里,出声不得。看到百里明阳吃了一颗软钉子,站在百里明阳身后的刘汉升大将军却是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一个敬礼,朗声说道:“见过陛下。是否有紧急事务?臣下立刻将所有在值的同僚叫来?”
赢祯放下茶杯,品咂了一下茶水的滋味,这才抬起眼,看着一脸尴尬的两位大将军,幽幽说道:“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很久没来这统帅部,已经有人开始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你说是不是啊?百里老将军?”
百里明阳知道赢祯心中有气,但不知这气从何来。见皇帝把“老”字咬的很重,多年军伍生涯总算磨练出一张厚脸皮,低头服软道:“臣下见过陛下。”
看到百里明阳如此作态,赢祯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微合上双目,仰在藤椅上,问道:“第二一三卫的事情就交给羽衣去做。你们不要管了。”
“大战在即,陛下难道不担心会牵连更多无辜的人吗?”百里明阳昂起头,沉声问道。
“章质夫去镇守玉门关。张广武大将军回京。”赢祯没接话,却是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刘汉升忽然面露喜色:“此话当真?”
百里明阳却是闷闷不乐。这是皇帝陛下的交换条件。张广武这位被压制了十余年的大将军终于还朝。这也意味着自己这个和平时期的统帅部最高指挥官已经做到了头。接下来,将是张广武时代的开启了。他心中升起一丝怨怼的情绪。
刘汉升心中却是大乐。号称军中赤帜的张广武大将军,已年过六旬,先祖是子婴陛下麾下第一谋士留侯张子房。既然皇帝陛下为了一个小小的二一三卫开出如此重注,他自然乐的接受。至于百里明阳将来的命运。一场博弈之中,总得有人做出牺牲不是?
二一三卫可以牺牲,百里明阳当然也可以牺牲。只是为了一个最终极的目标。刘汉升小心的将情绪隐藏起来,躬身道:“陛下英明。”
赢祯微微点头,站起身来:“你们好自为之。大战当前,我不想看到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刘汉升心中冷笑,口中却是老实的应道:“臣下必将此事牢记心头。”
三日后,玉门关西军指挥所。
须发皆白的老将军一丝不苟的整理好军服,指着桌上摆放的井井有条的文件档案说道:“质夫,玉门关所有防务以及军政战策都在这里了。我走之后,你一定要尽忠职守。做好我大秦国的忠臣鹰犬。”
章质夫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位志得意满的老将,低头道:“我谨记的。下官恭送大将军回京。”
8月17日,帝国皇帝下达了一个惊人的军令:大秦留侯张广武大将军回京任统帅部最高指挥官,百里明阳大将军同日卸任,转去蜀州任后备军指挥官。
军中赤帜的回归,是一个明显的信号。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战争将要来临了。
秦历714年8月21日,晴。帝都长安,秦王宫。
赢庸与赢祯两兄弟已是多年未见,只不过只是匆匆一面,转眼又要天各一方。赢祯很是伤怀。握着赢庸的手道:“又不知何时再能见你。”
赢庸比赢祯小十岁,面对这个长兄,赢庸的性格却是粗豪的多:“皇兄何须伤感?近卫军总署就在西京,想兄弟了常来就是。”
“我们兄弟一见面,那些人岂不是要吓死?”赢祯被赢庸的话逗笑,他收拾起心情,打趣道:“这次回去,你就准备召集近卫军各卫,选派优秀军官,去往咸阳。学习最新的战术知识。”
“不过,皇兄……有一事不得不防。”赢庸显出一丝担忧的神色:“那个孙铿,陛下就这么任其在近卫军中培植羽翼?万一有一日长成一棵大树,我们怎么控制?”
赢祯一笑,道:“无妨,我让羽衣在一旁。也是保护他不要再被那些短视的人伤了。”
赢庸知道自己这位长兄向来行事沉稳。也不再说什么,抱拳道:“如此甚好。那么兄弟这就走了。”
赢祯挥手:“路上小心。”
——————————我是分割线————————————
秦历714年8月27日,中雨。咸阳城西南郊二十里铺,军事研究院第一分院。
一场考试刚刚落下帷幕。已经在总教官职位上轻车熟路的章淼夫挥舞着手中的试卷,颇为兴奋的道:“本次测验,名次最好的前五十名将会得到一次珍贵的机会。”
学员们安静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