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章淼夫面无表情的来回走动。他的目光所到之处,学员们都屏住呼吸,生怕被这位“活阎王”抓住什么把柄。孙铿站在走廊中朝里瞄了一眼,看到学员们都在老老实实的安心做题。他点了点头,拎着一兜材料,悄悄的走了出去。
在第三卫驻地中,安全等级比较高。因此孙铿并不需要随时都得带上自家的侍从官。他拎着材料走上土楼附近的一座小山,找到一块平地,坐下来。
手里是一块白色的蜀缟,全部展开后足有一米见方但是团成一团的话也只有拳头大小。在没有橡胶和塑料的情况下,这是帝国可以准备的最轻薄的材料。帝国最巧手的缝衣匠将这块蜀缟缝合的天衣无缝。他点燃火盆里沾满了煤油的线团,然后耐心的等待着热空气充满气囊。最后,他轻轻的一松手,白色的袖珍热气球缓缓升上天空。顺着风向远处飞去。孙铿目送着热气球飘远,感觉一直以来郁闷的心情稍有放松。他取出画板,拿出一枝铅笔,在画板上写写画画起来。
占城没有传来好消息,泉州方面已经安排了人员去询问从大洋诸国漂流来此的居民。但是短时间内不能指望。孙铿想要制造蒸汽无轨车的想法顿时陷入僵局。公输敬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就是在铁质轮子的外面包裹一层软木充当缓冲。软木这个东西,帝国倒是很多。虽然还是会很颠簸,但是聊胜于无。至少解决了从无到有的问题。
公输敬那边已经搞来了一台墨子七三型蒸汽机。在忧思官邸地下的工作室里拆的七零八落。现有的蒸汽机肯定不可能应用在未来的无轨车上,毕竟还是太过于笨重。孙铿已经向远在西京的帝国最大蒸汽机厂发了电报,提出了小型化蒸汽机的要求。公输敬正在测绘墨子七三型蒸汽机各个零部件,看看是不是能够自己搞出一台先凑合着。
孙铿埋着头将一辆蒸汽无轨车的三视图做完,听到故意放重的脚步声,侧了侧脑袋,道:“羽衣,你怎么过来了?”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羽衣走到他的身后,低头看了他的画板一眼,笑道。
“说的也是。”孙铿笑笑,将画板扔到一边,堆出一堆枯黄的落叶权作蒲团,笑道:“这里简陋,只有叶子坐垫,你且将就些。”
羽衣皱着眉看了看奇形怪状的枯叶坐垫,但是并没有嫌弃孙铿的粗陋。轻巧的坐下来,打开随身携带的篮子说道:“听说院长阁下最近着急上火,小女子特地带了些稠酒果盘过来。这秋意正浓,正是饮酒赏叶的好时节。有兴趣喝一杯么?”
提篮中放着一瓮酒,几盘果品甚至还有一只肥嫩的母鸡。孙铿笑道:“看来你是早有预谋了。罢了罢了,今天我就轻松一回。”
羽衣取出酒瓮,拿出两个精巧的瓷杯。打开塞住瓮口的泥封,一股酒气清香扑鼻而来。羽衣拍着瓮道:“酒啊酒,今天你就要下到我们肚里了,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
“能被你这样的美人喝掉。若我是酒,我想我是非常愿意的。”孙铿看着羽衣,不动声色得恭维道。
羽衣白了他一眼,将瓷杯摆到他的面前,小心的斟满。青白的瓷杯中盛着如同琥珀一样的酒液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绝美的华彩。孙铿小心的将腿盘起来,捻起一颗葡萄,诧异道:“这个时节居然还有葡萄。莫非是温室里种出来的?”
“就你懂得多好不好?”羽衣撇嘴道:“长安有百亩温室,反季节蔬果一直都是皇家不传之秘。当时为了独享这个商机,我家那位祖先甚至都没把它写进《子婴遗书》里。你一口叫破天机,我是不是应该杀人灭口呢?”
“没想到那位先行者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孙铿叹道,将葡萄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皱眉道:“终究不如适时的葡萄鲜美。”
“冬季里有的吃就不错了。”羽衣掏出随身小刀将那只肥鸡片开,用薄饼和菜叶包裹起来,递给孙铿。孙铿接过,手指似无意似有意的轻轻搔刮她的掌心。羽衣倏地收回手去,微红着脸,却是什么也没说。
他见羽衣微怒的表情,急忙端起酒杯:“咳咳……这酒倒是不错。”
“岂止不错?这可是皇家珍藏的稠酒,市价可值十金元一瓮。羽衣姐姐将他拿出来招待了你。真是暴殄天物啊。”孙铿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孙铿正疑惑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份时,忽然看到羽衣已满面寒霜的站起来:“居然敢只身一人到这里来。雨樱,你的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
雨樱?孙铿想了想,笨拙的脑袋终于想起这位得危险。他想要回头,却感到后颈一凉。视线向下一扫,顿时魂飞魄散,一动也不敢动了。搁在后颈的赫然是一柄锋利的短剑。
“羽衣姐姐,我的胆子本来不大的。以前踩死一只虫子都要伤心半天。不过,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雨樱火热的躯体紧紧的贴着孙铿的后背,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两团柔软的高耸。抬眼望着羽衣,只见她面沉似水,右手隐隐冒出一截刀尖。清冷的眼神注视着他的背后。
雨樱将自己小心的隐蔽在孙铿背后,将短剑横在他脖颈处的大动脉上,娇笑道:“小时候我和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