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坐在办公室里,悠然呷着一杯热茶。身旁的木凳子上,一大块冰正冉冉冒着白气。离开了长安哪个权力中心之后,在咸阳这个地方做一郡之长的感觉实在太好。政务不多,也不繁重,下面的人也很懂事。这庐山云雾茶,便是他们送来给自己品尝的。萧若感觉自己已经有些爱上这样悠闲的生活了。
只不过几秒钟之后,他便觉得自己所想的实在太过于理想化了——“哐当”一声,办公室的木门经不住萧冰怪力的一脚,立时便失去了门的职能,仰天倒下变成了一块块的碎木板。萧若放下茶杯,恼怒的站起来,待看到萧冰板着一张俏脸出现在他面前时,一腔怒火顿时烟消云散,苦笑道:“冰冰,这样不好。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样暴力嘛!”
“狗官!你收了多少好处才能把一个烈士的母亲关进监狱里吃牢饭?”萧冰却浑然不知道客气是什么概念,上来一句“狗官”直接让萧若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他惊道:“冰冰,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冰朝着门外一点下巴,冷冷道:“进来说话。”
萧若朝门外看去,只见赵煦捧着灵位走了进来,鞠躬道:“您好,郡守阁下。”
“你……你好。请问你是哪位?”萧若迟疑道。
“我是军事研究院下属化学研究所职员赵煦。”赵煦简单的介绍自己道。
“你好,赵教员。你有什么事情?”萧若知道那个研究所,军事研究院院长孙铿设立的。目前化学这个新兴学科已经成为了帝国最热门的话题,萧若在下属的闲聊中也些许了解了一些。
“我想请问一下,郡守府在齐大志家的事情里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赵煦早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兵工厂学徒,捧着齐大志灵位,语气激昂的质问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萧若冷冷道。他可以对自己的妹妹软语相求,但是对于一个并不隶属自己的小小职员,却不能放下自己作为一郡之长的尊严和做派。
赵煦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句。将自己所目睹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道:“郡守阁下,我想请您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没办法跟我死去的朋友交待。”
“居然会有这种事情。”萧若皱着眉头自语道,抓起桌上的铜铃,轻轻的摇了摇。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过了少许,一个身穿黑衣的办事员走了进来,躬身道:“萧郡君,您有什么吩咐?”
“去把第一监牢的牢头蒋兴冲给我叫来。我有事问他!”萧若冷冷的命令道。
“明白。”办事员察言观色,知道萧郡君心情不是很好。简洁的回答道,躬了身子走出去叫人。
萧若和颜悦色的道:“赵教员,请您稍等。我把人喊来问问就知道原委了。这件事情郡守府并不知情,我也是刚刚听您说。”
赵煦感激的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等着。萧冰白了萧若一眼,怒气未消的道:“大哥在这里享的好清福!回去后我可要如实告诉爹爹的。”
萧若苦着脸道:“冰冰,你可不要告诉大人。这样吧,我这里的庐山云雾茶分你一半如何?”
赵煦看着萧冰“敲诈”一郡之长的刁蛮模样,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萧若自感面子有损,故作威严的轻咳了一声,道:“冰冰……”
萧冰俏脸一寒:“唉,回去后某人有苦头要吃了。”
“咳……庐山云雾茶你都拿去好了。”萧若语气一转,讨好的道。
这时脚步声传来,兄妹二人忙停止了戏谑,萧若摆出一副阴沉的脸色,站在那里等待着蒋兴冲的到来。
牢头蒋兴冲是个三十多岁的龌龊中年汉子,站在门口打了个躬,谦卑谄媚的道:“不知郡君唤小的过来有何吩咐?”
萧若沉声道:“滚进来!昨日你那第一监狱是不是收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妪和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妙龄少妇?”
蒋兴冲心中“咯噔”一声,急忙叫屈道:“没有的事!我那里只收了一个殴打近卫军将士的老刁妇。没有别的了。”
“那老妪叫什么?”萧若问道。
“姓黄,旁人唤她齐黄氏。”蒋兴冲知道事发,却也不敢隐瞒,低着头一五一十的招了。
去抓人的是城防军,而报案的却是近卫军一名姓王的士兵。具体原因却是不清楚,只说齐黄氏殴打王姓士兵。蒋兴冲这边收了原告一点好处,便将老妪下到牢房之中。
“卷宗呢?拿来我看看。”萧若沉声道。
蒋兴冲头上冷汗渗出来,深深的弯着腰颤声道:“小的没……没做卷宗。”
“呵呵……”萧若冷笑一声,道:“若是我不过问这事情,这老妪怕是今晚就要死在牢里了吧?”
蒋兴冲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小的全无此意,只因那王家与她有怨,执意如此。小的见那老妪可怜,已经将她好生供养起来了。”
蒋兴冲这话半真半假,萧若听得只是冷笑,监牢里的道道多的很,这蒋兴冲既然敢于将原告想要弄死的仇家供养起来,未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