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冰带人堵得是吴霄,士兵出门自然不受阻拦。萧冰冷眼瞧了瞧那行事鬼祟的士兵,嗤笑一声转头去盯着大门。士兵几乎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遮掩什么行藏,屁滚尿流的朝着王明家去了。
王明听了那士兵传的口信,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暴跳如雷,给了几个金元打发走了那士兵以后。王明伸手将茶桌上一壶热茶扒拉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碎瓷沫子四溅。王明森然道:“这个逆子——真真是要气死我了。”
王明老婆跺着脚看王明拿家里的物件出气。自从丢了一半家产出去以后,王明的脾气愈发暴烈起来。以往见了老婆往往陪着小心,卑躬屈膝的惹同行笑话。可是现在,那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王明老婆知道自家男人憋屈,也只能忍着。估摸着王明的怒气发泄的差不多了,王明老婆怯生生的走进来,哀戚的道:“老爷,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出了。万一真要让那老刁婆翻案,易儿被开除军籍还是小事,老爷可要成为全城的笑柄了。”
“那你说怎么办?”王明怒道,顺手又丢了一个茶碗在脚下。喊得倒是响亮,不过想起老婆说的这话来倒也是真知灼见。他不敢想象王易被赶出军队的那一天。门口那面铜牌怕是保不住了,再想想同行们那鄙夷的眼神,王明几乎一口老血就吐了出来,气也就泄了。挥挥手无力的坐下,等着自家老婆出个主意。
“咱家易儿从军,那姚少爷也是出了大力的。”王明老婆察言观色,缓缓的试探着,见王明没啥过激的反应,胆子壮了一些,接着道:“不如老爷就去求他。舍些浮财总好过身败名裂吧?”
王明舍不得自己辛苦攒了大半辈子的钱财,更舍不得自家宝贝儿子和自己的名声就这么毁于一个老妪之手。他左右为难了片刻,终究儿子还是胜过了票子。叹了口气道:“也罢。我总归不能把自己的儿子推进火坑里。我去找姚启林。”
一个小时后,王明擦着汗站在姚启林面前。赔笑道:“犬子顽劣,给姚少爷添麻烦了。”
姚启林口中客气道:“倒不是什么添麻烦。你我也算朋友,朋友有难本公子自然要拼命相帮。这样,我先写个条子给你那两位同谋,此时千万不要出门被监察处的人捉了去。然后我们就可以慢慢的想办法了。”
好言好语送走了王明,姚启林脸色一变,兴奋的拍着折扇在屋里来回走了几趟。这真是老天赐给自己的一次良机。不仅能够彻底的收服这个棉商,而且还可以趁势小小的打击风头正劲的那位一下。他的嘴角扯出一丝阴冷的笑意。“私自蓄养未经审查的人魔!我看你怎么解释?我看咸阳的民众怎么看你这个未来的救星!”他叫过一个侍从,附耳交待了几句之后,便坐回到椅子上,悠然自得的哼起了小曲。
深夜,咸阳第一监狱。
蒋兴冲穿着一身狱卒的制服站在门口的岗楼里东张西望着。一辆简陋的马车驶过来,停在了监狱门前。蒋兴冲知道自己的救星来了。忙奔过去,恭恭敬敬的将两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领进监狱。
两人朝着蒋兴冲做了一个手势,蒋兴冲会意,大声作色道:“这里是监牢重地,闲杂人等退散!齐巧儿,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过来了吗?你怎么还来?”
蒋兴冲呵斥的声音几乎将整个牢狱里的人都惊醒。齐黄氏猛然一惊,已经坐了起来,侧着耳朵倾听着。只听到一个女声怯生生的道:“长官,我只想见上婆婆一面,顺便给他带些御寒的衣物过来。”听声音,正是巧儿。齐黄氏眼中流出两行热泪,果然是日久见人心!自己打她骂她都忍耐着,见自己落难了还想着自己的就只有她了。齐黄氏感慨了片刻,却是有些怀疑,巧儿那日撞墙自尽,明明是受了伤的,而且之后被那个可恶的近卫军士兵不由分说的带走。她是怎么逃出来又找到这里的?
齐黄氏心中急迫起来,侧着耳朵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到巧儿又央求了几句,那可恨的牢头就是不允。骂骂咧咧的将巧儿赶了出去。齐黄氏心中稍安,知道外面有人正在搭救自己。于是又躺倒下去,在冰冷的地上假寐。
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将迷迷糊糊刚睡着的齐黄氏惊醒过来。她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听脚步声是两个人在接近,一个脚步略重,另一个脚步轻盈。
过了片刻,轻微的声音传了过来。男人道:“宝贝儿,你可想死我了。”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道:“冤家,你可别这么急色。奴家刚刚去了监狱,以为能见那老虔婆一面。没想到牢头严厉,不让我进去。这身破衣烂衫还没有换回来呢。”
男人色迷迷道:“我就喜欢你这清水芙蓉的模样。别动!让官人好好的欣赏欣赏。怎么样,比你那个死鬼男人强多了吧?”
“那个死鬼怎能比得上公子您呢……嗯……”女子似乎遇见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发出一声娇吟后便重归于安静,只剩下人体与草丛的摩擦声传来。
齐黄氏侧耳听了听,瞬间脸色大变,那女子的声音可不正是巧儿吗?高声怒骂道:“贱人!我真是看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