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历715年七月七日,乞巧节。
“彩女常以七月七日穿七孔针于开襟楼,人俱习之。”羽衣低声念着一句这样的话,缓缓的合上手里的书本。黑色厚重的封面上,赫然写着《秦书》两个大字。
相传子婴皇帝在位时,每逢七月初七便言称过节。大臣张子房问他为何,子婴陛下曰:“彩女常以七月七日穿七孔针于开襟楼,人俱习之。”张子房遍访中原也没有找到开襟楼这个地方,回来问他。子婴陛下曰:“今日就有了。”于是下令建咸阳开襟楼……帝国多了一种名叫“纺女”的职业,纺女们也自发的将七月七日定为了自己的节日“乞巧节”。
想起数百年前那位先祖,羽衣忍不住轻笑起来。房中一个玲珑的声音响起:“殿下何故发笑?”
羽衣抬起头,看到眼前这人。身穿一袭黑色拖地长裙,肌肤如雪晶莹,一头长直的黑发披到腰间,眉目如画;一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羽衣已经将她晾了一个钟头有余,原想这位已经忍耐不住早已离开,没想到居然还有耐心的等待自己看完一大段《秦书》。想想她与那人的关系,羽衣心中残留的一点情分便烟消云散了。冷笑道:“姚真真,若是为你家那位弟弟说情,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我哪有闲心为我家那个兔崽子说情?”姚真真咬着嘴唇半真半假的道:“不过是很久没见你,想你了这才过来看看。”
“呵呵……”赢羽衣对于她的说法一点信任感也无,报之以一连串的冷笑做回应。
姚真真气急道:“难道咱们姐妹就一点情分也没有了么?”
“情分倒是有的。”羽衣淡淡的道:“不过你可别浪费了。”
姚真真叹了口气,手里的绢扇摇得更快了。她幽幽道:“我很想小时候咱们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情了。”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羽衣眼睛望向窗外。
“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想要给你送些礼物的。”姚真真故作轻松的道。
“送礼物?”羽衣脸色一冷看着她。
姚真真顿时心跳快了几分,微微蹙着眉头道:“若是殿下不想听,那么我便不说了。”
“吞吞吐吐可不是你们姚家人的作风。”赢羽衣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轻笑道:“说来说去,还是要为姚启林求情。也罢,我看看他能开出来什么样的价码来?”
姚真真看着羽衣那不动声色的脸,低声道:“占城两千亩上好的稻田……以为殿下大婚之贺。”
羽衣笑道:“姚启林天真的以为本殿是那些浑身沾满铜臭味的官僚不成?”
姚真真看着羽衣轻蔑的眼神,心中却想起几个小时前姐弟俩的密谈。她心中定了几分,声音也有了一点自信:“《观察日志》百分之五的份子。”
羽衣的笑声忽然顿住,认真的看着姚真真。姚真真坦然看着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数百年来,《观察日志》总社一直拿捏在姚家人的手里,经营的密不透风。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现在,居然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自己撬开了一条缝隙。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赢羽衣淡淡的道。
姚真真款款起身道:“那就替小弟谢谢殿下。”
“不必谢我。”羽衣再次低下头,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响起:“两码事。”
姚真真心中一凉,但还是勉强的保持着雍容华贵的姿态,缓缓的退了出去。
赢羽衣一直低着头,似乎一尊雕像一样,定格在姚真真的视线里。
姚真真疾步走出二号土楼,一股热浪袭来,她皱了皱眉头,看到土楼小广场远处停着的一辆马车。脸色一沉,提着裙角加快了脚步。
马车中,姚启林正襟危坐着。看到姐姐走过来,忙不迭吩咐车夫打开车厢门,放下折叠的脚梯。
“事情成了吗?”姚启林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激动情绪,故作轻松的问道。
姚真真横了他一眼,斥道:“我和她最后一点情分都废在你这小子的身上了。”
“赢家人性子凉薄的很。”姚启林冷笑道:“这点情分就算不用,时间久了也都耗光了。你忘了晏家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吗?”
姚真真默然不语,半晌后才道:“《观察日志》这下算是交待到赢家的手里了。你就一点都不心痛?”
“我心痛什么?”姚启林哂笑道。故作无辜的看着姚真真。
姚真真注视了他片刻,气馁道:“算了,随便你怎么做好了。”
“真的只是随便怎么做都行吗?”姚启林紧紧的盯住她低声道。
姚真真脸上露出喜怒交织的复杂表情。站起身来,缓缓的关上了窗帘……
……
做完了一整天的工作,赵煦擦了一把汗水从闷热的实验室中走了出来。最近大家看自己的表情都是怪怪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经过长长的甬道,走出地下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蒙德恩正在走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