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看章英夫闷不作声的猜思。不禁笑道:“英夫,你想多了。”
“大将军恕罪。”章英夫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老白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忙端起酒杯自饮一杯道:“确是想多了。”
“我猜你一定在想,陛下这时候是不是想着要把皇位继承给赢晚吧?”老白淡淡的说道,并没有避讳在旁的赢晚。而赢晚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安安静静的夹菜,拿筷子的右手甚至都没有抖一下。看来这个布置应该是祖孙俩很早时候就已经商定好了的。
章英夫看了赢晚一眼,知道自己若是露了怯说不定要被张复亭大大的藐视。索性放开一切,点着头道:“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老白呵呵笑了一声:“英夫你颇有乃父之风。你大哥掉进了智将的泥沼里,有些入戏过深了。在直爽上面,反倒不如你。”老白忽然岔开话题,说起这个。章英夫心痒难耐,却又不能逼着老白说。只好耐着性子听老白絮絮叨叨说完。
老白也没有太多的啰嗦。看了赢晚一眼,低声道:“陛下已经决意北上亲征。”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章英夫,张复亭两人惊讶的站了起来,相顾之间看到的都是彼此脸上的愕然之色。孙铿也是惊讶,在他的印象里,除非出现情况坏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否则皇帝应该安静的呆在长安才对。难道事态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吗?他看了老白一眼,却又没有得出与他判断相符的迹象。赢晚最是震惊,一双筷子都掉落桌上。脸上一副不可置信得表情。他低声道:“为什么不相信子相叔的话?”
老白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很显然,老白知道的要比赢晚多得多。但是他就是不说,孙铿也没有办法。脑海里将赢祯所有的布置过了一遍。发现这位皇帝陛下还是在防人,他防着的是谁?也许这位皇帝陛下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目标来防备。索性直接把自己手里的好牌全部打出来,震慑一班心怀不轨的臣子。让他们清楚,妄图搞破坏的下场有多么惨痛。
之后的酒水便喝得没滋没味多了。几人都沉浸在皇帝陛下将御驾亲征的天大消息里不能自拔。老白哼了几声道:“就知道你们这一帮小娃娃心里搁不住事情。陛下不过出门打个猎而已,这等小事何苦这样愁眉苦脸的?”
章英夫和张复亭两人强颜欢笑道:“大将军说得极是。来来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
孙铿跟老白告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玉门天色迟,太阳要比长安那一带晚落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个时候玉门的太阳还斜挂在天上。不知道当年那位子婴陛下用了什么办法,测量出来了这个时空的标准时间,并且在长安设立了授时中心。规定全国统一按照这个时间计时。据说曾经还有建立时区的设想,只不过随着子婴陛下的去世,这个设想被永远埋葬在故纸堆里了。
车队一路上安然无事的返回了玉门。正当赵乙和韩康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听到街边一阵战马嘶鸣。赵乙扭头望去,只见十几匹战马朝着车队狂奔而来。蹊跷的是,战马上一个骑手也没有。赵乙知道不妙,朝着车夫大喊一声:“加速,别愣在这儿!”
“你以为我不想?”车夫惊慌的喊道:“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赵乙站在马背上向前望去,只见草棚区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些木桶。木桶堆倒下来,将并不算宽敞的小路堵得严严实实。想要搬开开来要费一些力气了。赵乙对空抽了一鞭子,阴着脸喝道:“转向!走小路!”
护卫在一边的卫士纷纷开枪,将发疯的战马射死在路上。可是这样以来,另一条比较宽敞的路也堵死了。赵乙命令马车缓缓转向,自己挡在车窗口前,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听到枪声,章英夫和张复亭两人骑着战马从队尾赶过来,章英夫大喝道:“为什么开枪?”
赵乙道:“疯马冲击车队,被卫士们打死了。现在通往市中区的两条大路都被堵死,我们需要改变路线了。你们两个什么意见?”
章英夫和张复亭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沉声道:“我们听你的。”
两人虽然都是领兵的将领,可是护卫和带兵打仗几乎是两个概念。赵乙的指挥能力虽然不如王戎,可也比他二人强得多。这两人单打独斗还行,赵乙干脆让两人负责孙铿的近身安全,自己带了大队卫士一面张开防御线,一面向草棚区的深处退去。一个熟悉地形的当地卫士走在最前面,为大家领路。
张复亭自诩熟悉玉门防线的一草一木,但是对于草棚区却是仅仅来过一次的生手;章英夫更是不堪,一次都没有来过。走不多时,战马便崴了蹄子。没奈何,只好下马牵着向前走。
这样一彪人马忽然冲进草棚区,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只是这个时候,所有人如临大敌一般,谁也没有把这些衣衫褴褛的贫民放在心上。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一切可疑的地方,生怕会有可恨的刺客突然从暗处冲出来给孙铿一枪。
前面的路越走越窄,原本翼护在前的士兵慢慢的分薄,然后拉长成了一路长蛇。赵乙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