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要落山了,气温快速的降低下来。路边的积水已经变得粘稠,有一些冰棱子正在形成。一辆马车正孤零零的行驶在帝国北部边境的公路上。这些路面进行过硬化,马车在上面奔跑丝毫不显颠簸。毕竟和西北玉门关不同,这里是帝国苦心经营了数百年的防线。各种基础设施要比那边完善的多。
马车通过哨站的时候没有停留。哨兵识得车厢上绘制的将军徽志,根本连监察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挥手放行。车队如同一阵旋风一样掠过哨站,哨站军官听到声音走出来,只看到马车的背影。于是抬起头看向哨塔上的士兵,质问道:“邱老四,刚才过车你怎么不拦住?”
士兵低头道:“是一个上将军的车队。我拦他做啥子?吃挂落吗?万一碰上不讲道理的,一顿鞭子怕是少不了。捱在我身上,你又不痛!”
“这不讲理的玩意儿!”军官被士兵抢白一顿,顿时没了话说,摆摆手又缩回屋里去了。天气冷得很,士兵们能坚持站岗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就不要再强求别的什么了。
“刚才我们在哨站没有停下临检。”孙铿抬起头问道。
“是,院长。”萧显解释道:“哨兵应该是看到了我们的徽志。”
孙铿了然的点点头,问道:“距离铁索寨还有多远距离?”
“还有二十里,我们天黑之前能够赶到。”萧显看着手里的地图回答道。
虽然曾经见过几面,但是两人的关系还不算熟稔。基本上,孙铿问一句,萧显才回答一句。大部分时间,车厢里的三个人就在沉默中度过。
千禧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手里的短枪。他的伤还没有好利落,不过只是这种轻度任务的话还没有大碍。他转头朝着窗外望了一眼,看见韩康正在小心的控制着马匹前进,肩上斜背的步枪快要从肩膀上掉下来。和大多数卫士不一样,韩康虽然已经加入孙铿的卫队快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是却依然还是一个并没有接受过太多训练的平民,除了他神乎其技的射击技术,几乎一无是处。战马这种生物对于士兵来说是不会说话的袍泽,而对于韩康来说,却是一种老是与他做对的动物。说不清是多少次从马背上摔下来,他才勉强学会了控马前行,不过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着实让萧显感觉有些无奈。
“加快速度!”萧显推开车厢门喊道:“韩康,你拖慢了全军的行进了。快一点,战马不是老虎,它吃不了你!”
“长官,我在努力!”韩康手忙脚乱的将步枪背好,他惊慌得喊叫道。
“抽空我会好好地练练他。”韩康挨训,千禧也觉得脸上无光,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萧显鼻孔里发出一丝“哼”声,冷淡地道:“院长应该把这家伙送到第三卫好好操练一番。”
“相信他,会是一个好卫士的。”孙铿抬起头给千禧解围。萧显闭上了嘴巴。
这仅仅是漫长旅途中的一个小小插曲。终于,在天色完全变黑之前,孙铿赶到了位于石湖关防线最西端的铁索寨。这里位于帝国北部边境的最西端,在巨龙山脉的脚下。
在铁索寨,有国防军的一个卫驻扎。又有天险巨龙山脉,因此对于这里,陈暮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是自从玉门关遇见过一次魔族军翻越“天险”的险情之后,孙铿对于帝国中的大多数“天险”都不抱任何信心。在陈暮出征之后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来,其实就是为了防止玉门关的旧事在此地再次发生。
铁索寨只有两座城门,南门和北门。西面城墙因为靠着巨龙山脉,因而防守比较松懈,孙铿派去探查的卫士回报说,城墙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孙铿心中大致有了数,于是命令车队向城门前进。
帝国大多数城池的城门都依照日落关闭,日升开启的惯例。城门关闭以后除了紧急军务外,其他时间不得开启。孙铿在派人上前叩门时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然而令他惊奇的是,城门居然没有关闭。
想起了玉门关时城防军的种种丑态,孙铿顿时怒火中烧。他冷笑一声道:“去一个人,把守门军官喊过来,本院有话要问他。”卫队里奔出一骑,朝着城门那边过去。队列里死一般的寂静。
“帝国对于玩忽职守的军官如何处理?”孙铿冷淡得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萧显心中一凛,沉声道:“未造成重大损失的,军官降三级。造成重大损失的,可以处死。”
孙铿“哦”了一声,便没有下文。萧显知道这事肯定有人要倒霉,不过他可没有那么多的善心给他们求情。骑在马上等待士兵的回报。
“院长,城门处没有军官值守。连一个士兵都没有。”士兵骑着马赶回来,气喘吁吁道。
“这叫我如何能够放心?”孙铿在车厢里自语了一句,冷道:“直接开去城里。我要见一见这位胆大包天的卫指挥。”
……
蔡韶借着昏暗的灯火吃力的研读着什么。这本书看上去破旧不堪,页角已经被多次翻动以至于起了毛茬。不过他并不在意这点细节,伸出手指在舌尖上沾了一点唾沫,翻过一页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拿起蘸水笔,在稿纸上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