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敬光被人领着坐到了一张冰冷的椅子上,一个小时前,他屁股下的椅子还是铺着绒布软绵绵又暖和的办公椅。可是境遇变化之快,让他以为自己正在做着一场噩梦。
摘下面罩,一道刺目的强光射在他的脸上。他眯起了眼睛,试图看清楚灯光背后的人。可是除了看得出隐约的轮廓外,他一无所得。
“魏敬光,最近三个月来,你向湖州老家一共寄了十一笔汇款。总价值一万一千金元。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一个略显年少的嗓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这让魏敬光感到有些疑惑。什么时候军法处已经开始雇佣童军了?他们又不是院长那种对少年有着偏执爱好的家伙。可是现实容不得他胡思乱想,刚刚狠狠给了自己一肘子的少年军士逼近过来,手里一根沾满了油的皮鞭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瘆人的寒光。
“是……是军营里的一个朋友,知道我在湖州老家做着茶叶买卖。想要入伙,给我的本金。”魏敬光信口胡诌道,头上隐隐有汗珠冒出来。
“哦。那位朋友姓甚名谁?我可以请他来当面对质。”灯光后的少年又开口了,似乎笃定了对方根本说不清楚这笔钱的来源。
“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是院长!是院长给了我这笔钱。”魏敬光一瞬间福至心灵,军法处就算再胆大妄为,怕也不敢得罪孙铿。但凡自己咬死了这笔钱是院长给的,那么眼前这帮藏头遮面,明显是私自行事的小军官们无计可施。
“孙铿是帝婿,他也会找你投钱做生意?”
“呃……”魏敬光感觉到冷汗加速流淌,感觉自己应该抛出一些猛料来震慑住这些家伙们。“其实,投资钱财做买卖不过是掩人耳目。真实的目的,是为了给他的小姘头……不不不,是他最近新收的小妾令狐谷雨置办房产。”
“噗……”黑暗中明显有人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魏敬光瞪大了眼睛,只道自己的谎言镇住了在场诸人,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笑什么笑?你们想啊,院长的老婆是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岂能容得下令狐谷雨那个小妖精?是以院长秘密交待于我,让我在湖州为她置办地产。特地用我的名字,只是不想让长公主的人查到而已。”
“好了。我知道了。”黑暗中的少年淡淡的制止了魏敬光的长篇大论,他轻轻拍了拍手,示意另外一个人进来。
魏敬光心道不好,不要是真的把院长请来吧?转念一想又不对,索性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安然坐在椅子上等着对方发难。
“魏敬光,我有两句话要告诉你。”庞春江和陈全两人对视了一眼,望着强光下闭目养神,故作镇定的中年军官道:“第一,你不去做说书人真的可惜了;第二,刚才那些话已经对皇室和院长阁下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如果这些话传到院长的耳朵里,你想想他会是什么心情?”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魏敬光陡然睁开双目,不怒自威。“我可什么都没有说,都是你们构陷而已。早知道军法处对院长的成见已深,构陷我一个小小的军官试图扳倒院长这种阴谋你们玩得还少吗?”
“那可不见得。”庞春江朝着陈全勾了勾手指,陈全会意,立刻摇动手中的一个摇柄。金属喇叭口里传出一阵声音来。
“……你们想啊,院长的老婆是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岂能容得下令狐谷雨那个小妖精?是以院长秘密交待于我,让我在湖州为她置办地产……”
魏敬光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刚才自己跟对方的谈话,竟然被强光背后的某个仪器只字不漏的记录了下来。他想要站起来看看对面坐着的究竟是谁,但是才一抬起屁股就被铁镣铐狠狠拽了回来。后颈撞在铁椅背上,撞得头昏脑涨。
“就算院长看你是追随他多年的老臣,可以网开一面;长公主殿下和令狐家也不会放过了你。魏敬光,说说吧。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说过以后,兴许你还有些许活命的机会。”庞春江语气平淡,但意思里却含着隐隐的杀机。
魏敬光冷汗涔涔而下,艰难的抬起双手。“你……你们不是……”
“说吧。”庞春江唇边勾起一丝嘲弄的微笑,悠悠的催促道。
……
晚饭时分,陈全四人在第三策士队的帐篷里进餐。帐篷四面悬挂着的嫌疑人肖像中少了一副,但所有人都没把这个当回事,气氛安静的令人吃惊。
“下午的时候,我去院长指挥部拿东西。”陈全慢慢的开口道:“魏敬光在向院长请辞。顺便还交还了大概一万三千金元的黑金。我听其他同僚说,他一整天时间都在跟同僚们借款。在他的带动下,其他军需官也把收受的贿赂都退给了院长。院长这次算是发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财。”
“可惜钱财对院长无用。”张延鹤幽幽道:“这笔钱不知道会用来做什么,若是能给战死了的弟兄们邮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为了制止军营中这种不良风气的蔓延,院长已经决定要成了一个军中廉政组织了。独立于军法处之外,受他的直接指挥。因为现在人手缺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