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天台上“推杯换盏”地把几听啤酒都给扫灭了,王贺给刚子打了一个电话,喊他准备准备。我们要走了。
听闻王贺的话我很自然地吃了一惊。走?我们去哪儿?
王贺本来走在我的前面。仿佛是感觉到了我看他的惊愕或是疑惑的目光,他回头搭住了我的肩膀,“老弟。现在撤退才是上上之策。一来我们可以摆脱老家伙的控制,二来。你不想从今往后身边多一个累赘吧?”
我当然知道王贺话里的意思。虽然老家伙把事情帮我们摆平了,可他始终还是盯着我们。就算我们接下来还在这边,到时候有了业务。他一眼红又会以各种理由收钱。
如果我们不给,今天晚上发生的这种事,绝对会再次上演。
因此,既然不能正面与他抗争,也只能选择逃避。
至于王贺所说的“累赘”。他很明显是说的刘诗雨跟唐青。
事已至此,我们不可能真的跟她们去过所谓的平凡日子。更不可能跟她们正正经经地谈恋爱。
我很清楚我们的职业,更明白自己的位置。
有些东西。不可以迁就,我的过去也早已回不去。
两方面综合一下。也许,现在离开这个地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通了这些环节,我也没什么好疑惑的了。跟着王贺匆匆回到了酒店房间。
我们没有弄的很大声,跟做贼似的。偷偷从里面拿了一些随身的东西走。
临出门的时候,我看两女还睡的很甜,我本能地感觉到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这个时候,王贺从他的手提包里摸出了两沓钱,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对着我往外使了使眼色。
见他这个举动,我忽地反应过来,我感觉我疏漏的一件事就是这个。
说到底也朝朝暮暮两个月,我们得到了我们想要的,她们也经历了一次人生,买了一大堆的奢侈品,也算是彻彻底底地享受了一番。
虽然她们最后落得这个下场,我们给她们留一些钱,也觉得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了。
我在内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我们这是各取所需,我们良心还是有的。
尽管,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可我也只能暂时忍住心里头的不舍与难过,与王贺走出了房间。
王贺是个什么心情我无法去揣测,我只知道,两个月的相处下来,唐青这个女孩儿在我的心底已经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早先我们只是因为利益与金钱跟她们纠缠在一起,可六十多个朝朝暮暮下来,到了现在的离别,我的心却在痛。
我不知道自己对唐青是抱着一个什么样的情感,惭愧?自责?同情?
或许,都有吧。
走到酒店门口,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凌晨两点二十八分。
王贺回过头来,从我的手里夺过了手机。
在我不解的目光下,他把电话卡取了出来,掰成了两半,然后扔的远远的。
看着在远处慢慢坠地的电话卡,我的心里哂然一笑,也是从这一刻起,我们跟她们算是诀别了吧。
我们在酒店广场等了没多久,刚子开着他那辆破大众赶了过来。
我本来还在愣神,忽地想起那边酒店里王贺还置办了一大堆东西,刚准备问王贺,哪知王贺什么都没理,直接招呼我上车。
直到刚子的车停在我们脚下我这才看清,小六坐在副驾驶,车后座塞了不少东西,后备箱连门都没关上,也是被什么东西给撑的满满的。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刚子他们早我们一步就去那边把东西给收拾好了。
有些感慨地上了车,刚子慢慢发动了车子,看着身后的景致在飞快地倒退,我心头百味陈杂。
此刻,告别的不仅是唐青,还有这片我生活了三四年的地方。
想当初的懦弱、穷困潦倒,到现在的腐朽堕落和糜烂,其实除了多了点钱,我发现我还是跟一只蛀虫一样。
本质上,依然麻木。
车子很快远离了这片璀璨的霓虹,四周都是昏黄的街灯和影影绰绰的林荫。
“我们去哪儿?”有些怅然若失的看着窗外,我忽地对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王贺问道。
王贺皱了皱眉,他也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道:“揭阳。那边我们也不陌生,早先过去闯过,我们跟他们那边的一些人也有些交集。”
听王贺这么一说,我了然地点了点头。
揭阳距离东莞并不远,只是听说那边比东莞还要混乱。
这种乱是其他的乱,而是根本上的“黑”乱。到处都能见到无业游民和不良青年,犯罪率也是高的吓人。
不过,没脑子的低级混子就是靠拳头,靠西瓜刀。
而真正的高级混子,则是像我们这样,靠头脑靠演技吃饭。
我是这么给自己定义的。
因此,也许我们去到这么一个地方,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