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过得异常地快,转眼,周望卜又一次来到林业甘的面前,脸色平静地看着他。
等着一个答案,一个他梦寐以求的答案。
最终,林业甘启唇:“员外厚爱,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如果识时务。”周望卜笑得甚是灿烂,“你放心,老夫不会亏待你的前妻。”
瞧瞧,女儿都还没有嫁给他,就已经把家里的那位糟糠称之为原配了。
林业甘叹了一口气,眸光沉沉。
他若只是个山野村夫也就罢了,偏是读过书的人,读书是为了什么?当然是谋求功名,指望着有朝一日鲤鱼跃龙门,飞黄腾达。
他还是无法做到舍弃眼前的优越生活,还有来自别人的敬仰。
回到老家,他便什么都不是,以后写的诗词歌赋,有谁会读?
当然,他知道抛弃旧爱把周敏娶到手,名声不会太好,可这个世道就是有钱有势的人做主,看在周望卜的苗子上,别人又岂敢说他什么?
家里的那位爱妻啊,为夫只怕是对不起你了。
“多谢员外。”他像模像样地拱手,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个人都会发现他真的很勉强。
他的良心饱受煎熬,却为了自身利益,只能这样选择。
周望卜如往常一样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颇为得意地笑:“怎么还叫员外,该改口叫爹了。”
林业甘耳根发红,他从未做过这样的美梦,可是这也许对他来说,是个噩梦。
“是,爹。”林业甘心如刀绞,苦不堪言。
本来,成为周家的女婿,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的作品在周望卜的宣扬之下,定会被许多人看到,弥补他之前的遗憾。
但对发妻的那份愧疚,使得他无法开心地笑出来。
穷人就是穷人,要想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得有舍弃,农民付出汗水,才能收获庄稼,与这何尝不是一个道理。
“你好好休息,明日成婚。”
周望卜在起步离开之前,扔下这么一句话。
府中早已张灯结彩,随时都可以成婚,所以他这句话并不突兀。
林业甘坐在桌案前,执笔写字,他从来没有用极长的时间写极少的字,这次是头一遭。
写好后,双眸死死地盯着它们,好像要把它们吃入嘴中,猛地咽下去。
不知不觉,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泪,将纸折好放入信封,轻声唤守在门外的映荷进来。
“先生有何吩咐?”还是她懂事,依旧使用这个称谓。
林业甘把信递到她的手上,“这个……麻烦你帮我请人送到老家。”
信中有他的无奈,也有他的忏悔,更有他的苦衷。
如果周望卜说话算数,真的不会亏待她,那便再好不过。
自己过上了想要的生活,她也不必再跟着自己过苦日子,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么?呵呵,奇怪的是,碰上这样的好事,他却无法开怀大笑。
映荷点头,“先生请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正欲转身,林业甘又叫住她。
“这件事,最好不要让老爷和小姐知道。”
他不想节外生枝。
“奴婢明白。”
乖巧懂事的映荷走出书房,把信直接给了周望卜。
周望卜都没有拆开来看,直接放在蜡烛的火焰上,让它烧成灰烬。
嘴里一边呢喃,“不过是瓮中之鳖,明日,才是重中之重。”
辛辛苦苦谋划的一切,也该有个完美的结尾了吧。
“可是夫人好像有点……”后面的话,映荷没再说下去。
老爷是真的很爱夫人,可若是夫人这关过不了,事情肯定会很难办,总之不会像预想中那么顺利就是了。
“夫人那边,老夫会亲自出马。”周望卜嘴角上扬,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真是美极了。
还没等映荷搭话,周望卜脸上笑容泯然,“好好盯着林业甘,别让他发现破绽。”
假若不幸让他识破,那可就前功尽弃。
“奴婢定会谨慎。”深得老爷赏识的她,岂会不知道老爷想达到的是怎样的效果。
夜晚,周望卜来到卧房,从身后抱住周夫人,把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如一只贪恋温柔乡的小猫。
这的确很难想象,在外人面前,他严肃认真,做事老辣,可在妻子面前,他却只是一个稚嫩的“孩童”。
周夫人撇嘴,“女儿的婚事,就这么给一锤定音,我这心里,堵的慌。”
这可是她含辛茹苦生下来的闺女,明日就要嫁人,而且还是有妇之夫。
“那我帮你揉揉,就不堵了。”很温柔的语气,齿间吐出热气,双手将她的腰越锢越紧,就怕她突然跑掉。
谁说人老之后夫妻感情就会变淡,那是因为爱的不深,只要足够地爱对方,就算是七老八十,也可以恩爱如初。
周夫人嗔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