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抬眼一瞧,脸色登时一变,刀疤抖了一下,顺手抄起旁边用来撑门的木棍,气冲冲站起来,抬棍就往楚木屁股上狠狠挥打,嘴里骂道:“叫你别惹事,你非要惹事,你一个小乞丐,非要去招惹那些公子哥干嘛?”
“干嘛?”
冷不丁吃了一棍,屁股火辣辣地疼,楚木惊得跳起来,侧身躲开第二棍。
“别跑!老子今天非要好好揍你一顿!说,你这衣服打哪偷来的?”
老李头骂骂咧咧,手底下却不含糊,木棍像长了眼一样,棍棍往楚木身上招呼。
俩人一个铁了心要揍人,一个决计不会乖乖站着挨打,一打一躲闹得门口鸡飞狗跳,家养的一条大黑狗追逐着楚木,汪汪乱吠,几只雄鸡方才吃饱喝足,正是闭目养神,忒大动静闹得一下惊了,翅膀扑扑,到处乱飞,弄得鸡毛一地。鸡鸣狗吠,好不热闹。
你大爷!
楚木吃了几棍,疼得要命,听了老李头的话,差点气得没背过气去,他对老李头不敢还手,只得大声喊着:“别打了,这衣服不是偷来的!是别人送我的!”
“真的?”老李头动作一滞,狐疑道。
“哎!你干嘛呢!”一旁干着急的李婶,跑过来匆匆抢过自家汉子手里的木棍,气愤道:“你都五十岁人了,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就不能先问清楚吗?”
老李头犟驴脾气,哪能承认自己错了,哼哼几声,“就算不是偷来的,受这几棍也是他活该,上次偷梁家公子的钱袋子,老子还没打他呢,躲了快俩月,到现在才敢来见我。”
楚木疼得直咧嘴,摸着屁股腰背,老头打得可真够狠!
“你啊!”
李婶责怪一句,自家汉子什么脾性她不是不知道,死不悔改。她放下木棍,牵过楚木,关切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小木头,怎么样?还疼吗?”
“还行!”
楚木龇牙咧嘴,忍着疼痛,老李头待他恩重如山,这几下狠棍下来,他也不敢怄气,“老李头,梁公子那事我认栽,但我可没觉得做错了!”
李婶无奈叹气,这些年,老李头处处关照小木头,算是半个师傅半个爹,两人的脾气算是一脉相承,臭的跟茅坑里石头似的,想要楚木乖乖低头认错,难着咧!
“你这臭小子!”老李头瞪了一眼,看着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子一脸平静却又带着几分倔强,语气缓和了几分,哼声道:“我没说你做错。梁公子欺负的是我女儿,自然由我这个做爹的出面说话,你一个小乞丐,惹那些富家公子作甚,要不是大人给我这个老家伙几分薄面,你个贼小子还不得死在牢房里头。”
楚木同样哼哼几声,心间划过一丝暖意。
两个月前,梁家的大公子梁意当街轻薄老李头的女儿小怡,楚木恰好看见,正要出面拦阻,后来一位路过的江湖客出面教训了梁家公子,救下了小怡。他瞧着小怡一路哭哭啼啼跑回家,委屈得紧,他待小怡就像自己的妹妹,哪能这么容易放过梁意?
于是,他偷偷跟着被教训后心意难平的梁意,溜进了锦绣阁,设计偷偷报复了一番梁意,还把钱袋子扒了过来。
可惜,后来不慎被梁意发现了,楚木又靠着几招武学怪招把梁意打得鼻青脸肿,这下梁家怎么可能放过他?几个恶仆抓住他拉去见官,把他扔进牢房里折磨半宿。老李头得到消息急得火燎,东跑西跑,好不容易才把他从牢房里捞了出来。
楚木心知肯定得遭老李头的骂,一出牢房就偷偷溜了,躲了俩月,直到今天才敢上门。
李婶无奈地看着一老一少,今儿这事,并不少见,小木头和自家丈夫无亲无故,偏偏脾气像足了老李头,俩人都是犟驴一头,死不认错。街坊邻里见多了这场景,都笑称小木头上辈子可能是老李头的儿子。
“木哥哥!”
这时,一道倩影从外边飘了过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十二三岁,她看到楚木,眼睛一亮,一路小跑到楚木旁边,甜甜地喊了一声,忽然皱眉,小手扯了扯楚木的白衫,“木哥哥,你衣服从哪来的?”
楚木嘴角一抽,“小怡,好久不见,这衣服是别人送的。”
“好了,好了,都回来了,饭也煮熟了,快吃饭吧!”李婶张罗着,将三人扯进屋子里。
饭菜碗筷端上桌,四人坐到饭桌前。
曹大婶的包子,李婶烹饪的饭菜,是楚木觉得天底下最好吃的食物。他闻着饭菜的香味,食指大动,他劈柴也劈了一两个时辰,饥肠辘辘,闻着香味,哪还能忍住,当下开始大口扒饭。
一顿风卷残云,夹杂着欢声笑语。老李头吃得差不多了,第一个停下筷子,喝着小酒,道:“你这衣服是谁送你的?”
“是啊!木哥哥,谁送你的?刚才差点没认出来是你。”小怡睁大眼睛,小女孩模样说不上有多漂亮,倒是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颇有灵气。
楚木也吃饱了,拿起桌面的毛巾,抹干净沾着菜汁的双手,在小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