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琉璃灯。
这宗上古圣物,究竟有何妙用?竟引得正派、邪道、稷下学宫……天下各方势力博弈,只为了一盏传说中的圣灯,飞蛾扑火,纵死也无惧。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些为盗宝而来的江湖客,便是死也不足为之叹息落泪,只是可怜了城里无辜的百姓。尤其是邪道魔头,肆意破坏雍州城一直以来的安稳平定,目无王法,恣意妄为。哪怕是十年前天下动乱,这片大秦祖地也没怎么遭受过战火的洗礼,而现在,却因着一盏圣灯,风云动荡,凭添幽魂。
“夫子,究竟您要这盏灯是为了什么?”林凡喃喃自语,低着头颅,冷峻的脸庞一直紧绷着。两具年轻尸体凄惨的死状,深深刻进了他的心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仿佛洪水猛兽一般,渐渐吞噬一颗铁血心灵。
这两个无辜的年轻人非他所杀,凶手是罪该万死的血魔子,但究其根本,盘根错节的背后,雍州而今的动荡,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即便这非他本愿。
是他,半道改程,引来了邪道魔头,给雍州城带来了杀戮。
“将军,一切拜托你了。”程之敬叹息,不再多说,叮嘱老李头几句,带着一行人快步离开。
眼下,最令人担忧的是,如今潜藏在城中的邪道魔头,何止一个血魔子。而最令程之敬害怕的是,监察司的钱江河监察使已经盯上他了,怕是再止不住魔头杀戮,圣上的御书房台上,很快就会多了一本弹劾的奏本。
雍州知府,这个位子很容易带来荣耀,也很容易带来祸端。
“走吧。”
屋顶上,洛木青轻轻道,抓着楚木的肩膀,正要离去,忽地心中一凛,底下一道目光极其犀利,扫了上来,他微微一惊,急忙往另一边飞掠而下。
“林凡……大秦最年轻的将军……”落地之后,洛木青若有所思,心里暗忖:此子六识灵觉好生敏锐,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气息也颇为浑厚,年轻一代少有人企及,看来,这个如今在大秦军中炙手可热的年轻将军,并非欺世盗名之辈。
“兄长,你是打算……”梅月清赶上两步,跟在洛木青身边,贝齿咬唇问道。
“嗯,今晚跟去瞧瞧,顺便看看有无邪道的动静。”
——
三人同行,回到了同福客栈。
“梅仙子,既已无事,仙子不妨先去忙自己的事,就恕在下不远送了。”
洛木青想起答应传授楚木武功的事,正巧下午无事,可以趁这段空闲时间教导一二,再一想,梅月清在场倒是不太方便,于是头也不回下了逐客令。
梅月清抬脚刚想踏进房门,忽听此言,娇躯僵了一下,美眸中掠过一丝落寞,很深,很伤,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背对着的男子无法看到。她微低着脑袋,伸手拂了拂碎发,展颜一笑:“好吧!那今晚,我再来寻兄长。”
高楼小座,婆罗香飘,娇柔的女子抚琴诵着一曲曲悦耳的小曲,引来楼上楼下看客无数喝彩声,丝竹琴音,痴痴入迷,谁也没有听到,隐藏小曲中的一声声幽怨呢喃,“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略显落寞的背影渐渐消失,楚木扬扬眉,调笑道:“洛大哥,这个梅仙子分明是来找你的,你说这话赶她走,哼哼!你怎么忍心让一位漂亮姐姐……”
余音未落,脑袋瓜子就遭了一记爆粟,砰一声,很响,也很疼。楚木疼得咧嘴,捂住脑袋,愤愤不已。
“小小年纪,懂什么。”语气淡淡,没有丝毫情绪流露。楚木翻翻白眼,悻悻不语。
洛木青关上房门,拉开木椅坐下。他一向行事谨慎,如今又是多方博弈的关键时候,怎么可能让一个来意不明、图谋不明的陌生女子随意接近。
“行了!说正事吧。”洛木青收敛心思,正色道:“既然我答应教你武功,那就不会食言,我平生从未收过徒弟,暂时也不会收你为徒,所以,一些繁文缛节不必讲究。你且先跟在我左右,至于以后你我成不成得了师徒,就看老天安排了。”
听到学武的事,楚木立马放下杂七杂八的心思,敛了吊儿郎当的劲儿,腰杆挺直,站直了身体,神情专心致志。
“武学一道,如瀚海深渊,无止境,无终点,当世武林,万千功法,每个习武之人……”
一个新奇的世界,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从洛木青口中娓娓道出,楚木愈听眸光愈亮。
一盏茶工夫后。
“武道中人,德在首位,武为末节,我教你武功,不求你日后成为一代大侠,万民敬仰,只求你不入邪道,祸害苍生,似血魔子那般造成今日杀戮,明白吗?”洛木青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一贯沉静的眼睛里浮起一丝忧虑,刻意掩饰下,并未让面前的人看到。
坦言讲,从这几日的相处来看,楚木心性坚韧,傲骨内敛,这一点不错。但其根骨资质算不得极佳,看待事物也颇是偏激,因为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所致,有些许偷鸡摸狗的劣迹,虽是生活所迫,总归是存了点瑕疵。
即便如此,盗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