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清冷的风,肃穆的庙,残破的佛。
缕缕微光如流水,汇聚成河,百川入海,冲开了黑夜的枷锁,照亮地上流淌的一滩滩鲜血,泛起妖异的光芒,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充斥庙内。佛台前,两拨人冷眼对峙,剑拔弩张,一股无形沉重的压力在四周渐渐蔓延开。
“桀桀桀!”
苍老的声音沙哑刺耳,好似碎碎的石子磕着喉咙一样,听着心底很不舒服。众人闻言望去,一名红袍老者在上下翻腾,阴森怪叫,他一袭红袍穿在身上,衣服、头发、瞳目……皆是赤红一片,看上去,就好似一个人浑身沾满了鲜血,苍老的脸上虽然皱纹遍布,但看起来精神矍铄,丝毫不显老态,最特别的是一对眸子,不似常人的黑瞳,而是血淋淋一片,邪异可怕,只瞧一眼都觉浑身发抖。
打斗多时,渐感力竭,两个身影倏而分开,二人眼里同时掠过一丝狠厉,轰然对上一掌,凌厉霸道的掌劲如潮如海,席卷四方,旁边一根破烂梁柱陡然炸裂。
残木四射,尘土飞扬,血魔子巍然不动如山,而林凡却是浑身一震,周身气血汹涌激荡之下,忍不住闷哼一声,他右掌渗血,虎口发麻,身形震退了数丈。
这一幕,二者孰强孰弱,倒是让众人看出了些端倪。
“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人,大秦军中最年轻的将军,嘿嘿……有人称你为莽天侯第二,老夫以为不过一句狂言,如今看来,确实有几分本事。”
血魔子收掌而立,伸舌舔了舔嘴巴,一双血色瞳目浮起一片猩红的光芒,“可惜啊!这等良才美玉,竟然入了朝廷,要是再过个十来年,老夫都未必能压制你了。”
旁人还好,楚木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邪道魔头血魔子,只看一眼,就感觉浑身一寒,急忙低下头,暗忖: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人,那双眼睛血红血红的,也太可怕了,难怪被叫做邪道魔头……
林凡奋力甩了甩几近僵硬的右臂,低头瞧了一眼胸膛被掌风打斜了的护心镜,露出了一小段细小的红绳绳端,眼睛陡然一眯,不慌不忙地伸手正了正护心镜,将红绳重新收入胸口,站直了身体,冷眸电光四射,喝道:“老魔,三年前你在青州杀我数名部下,如今又在雍州城大肆杀虐,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就凭你?”
血魔子猖狂大笑,正要讥讽几句,眼角余光瞧见那边一个青衫折扇的男子默默踏前一步,笑声顿止,心中惊疑不定,暗念:此人是谁?观其上下,似乎武功不凡,莫非是官府请来的帮手?当下厉声大吼:“你是何人?敢来碍老夫的事?”
“老魔头,他是江湖狂生。”梅月清替洛木青应了一句,尽管场内气氛诡谲,她仍然轻声笑语,巧笑倩兮,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紧张的气息。
“你是水月宫的弟子?”老魔眼尖,一眼瞧见了出声女子腰带上绣着的一轮水晶弯月,他白眼一翻,桀桀怪笑:“什么狗屁江湖狂生,听都没听过!”
话题一引,竟是引到了洛木青身上,众人聚目在他身上,只见洛木青轻摇纸扇,坦然一笑,道:“在下无名小卒,自然入不了血魔子前辈的法眼。不过,话说回来,趁着如今人齐,晚辈想向前辈讨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老魔狐疑道。
“前辈的命!”
洛木青微微一笑,整个人笼罩在从门外高空中射来的一束明亮月光中,翩翩风度,温润如玉,口里说出的话,轻描淡写,却充满了浓浓杀意,令场上众人寒意涔涔。
林凡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喜。
谁没有预想到事情演变成而今的局面,本以为与衙门众多好手联手,老魔断难逃掉。偏生多了崂山四雄,拖住了众捕快,他孤身一人实难对付老魔。这个江湖狂生,虽然闻所未闻,但瞧着武功决计不弱,有其相助,对付老魔胜算大增。
血魔子勃然大怒,红袍无风自鼓,猎猎作响,面上戾气横生:“老夫纵横江湖几十载,想要老夫命的人,大都入了地府见了阎王,小辈,你太狂妄了!”
“他奶奶的,江湖狂生休要猖狂!想围攻血魔子前辈?先过我兄弟四人这关!”
一旁的冯四海瞧见江湖狂生这番轻狂模样,立即联想到了当日百花庄园自己在此人手中败得一塌涂地,一腔怒气冲天起,直接破口大骂。
洛木青淡淡瞥了一眼冯四海,哂然一笑:“雄山怒海笑傲独狂,不狂又怎么敢称狂生?”
这下,倒是令血魔子心下迟疑,在场人中,单打独斗他不惧任何一个,可面前这两人,武功皆是不凡,放在江湖上,都算得上是一流人物。此二人若是联手围攻他一个,胜负的天平瞬间倾斜了。
他看到林凡步步逼近,脸上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血色眼珠子一转,桀桀冷笑:“狂妄小辈,你以为你们两个联手,老夫就败定了?”
语气沉稳,似有什么胜算筹码。林凡一听,心头骤紧,止步用力按住腰间宝剑。
“前辈之倚仗,晚辈岂会不知?下来吧!”
洛木青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