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一看,一只墨色的乌鸦在横梁上胡乱扑打翅膀,乱声怪叫,眼睛一花,一团黑影如云般悄然落在眼前,一个黑袍老者突兀出现在佛台上。乌鸦嘶鸣,穿金裂石,绕着空荡荡的上方飞了几圈,轻轻落在老者肩上。
一人一乌鸦,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沧桑的眼眸在漆黑中熠熠生辉。
众人悚然,尤其是林凡和众位捕快,心头猛跳,庙里居然一直藏着一个血魔子的同伙,而他们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若是方才此人偷袭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细想之下,一股劫后余生的惊悚油然而生。
“嘿!好生没意思,小子,你是哪位?”
黑袍老者的声音沙哑刺耳,乍然入耳,感觉和乌鸦嘶叫的怪声不差分毫,渗人得紧。
“乌鸦兄,与我一起杀了这群狂妄小辈!”血魔子狰狞大笑,苍老的笑声桀骜猖狂,放肆地嘲笑对面众人的不自量力。此次雍州之行,他为七彩琉璃灯而来,只身一人,颇觉费力,正巧遇上乌鸦子,二人都是邪道有名的魔头,当下一拍即合,订下盟约。后又收伏了崂山四雄,一伙人躲在这座荒废破庙,筹谋取宝,伺机行事。
没曾想,今晚竟遇上林凡带队前来抓捕,老魔生性谨慎狡诈,若是平时遇上这种情况,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若非提前知道乌鸦子蹲在梁上,以老魔之狡猾,又怎么乖乖等死呢?
话音刚落,林凡剑眉横立,老李头等一众捕头顿时面如死灰,万念俱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抓捕行动如今曲折横生,有这两个老魔在场,这次行动不仅功亏一篑,甚至众人能不能活着走出庙门,还在两说。
老李头用力抓着楚木的臂膀,勉强撑住身体,附耳道:“贼小子,待会打起来,你什么也别管,有多远跑多远,千万别回头。”
“不!要走一起走!”楚木倔强道。
“听话!”老李头压低了声音吼着,而今这个状况,众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虽不知贼小子怎么来了这儿,但能逃一个是一个,他活了几十年,死了也算因公殉职,倒是贼小子,小小年纪就这样死了,实在太冤了。
老李头这一声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引起了血魔子的注意,老魔睁大眼睛盯着楚木的脸,血色眸子猩红光芒愈加盛烈,鹰钩鼻子使劲动了动,往空气里嗅,惊喜怪叫:“桀桀桀……原来还有个小家伙在,好鲜美的味道!老夫生平最喜这种年纪的少年少女,他们身上流着天底下最好喝的鲜血。”
“老贼!”
楚木浑身一僵,感觉好像被一头凶猛的老虎盯上了,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不由暗骂一句。
洛木青眉关一皱,侧步挡住血魔子的眼神。
这时,乌鸦子嘿嘿道:“血老魔,咱俩虽然联盟,但说好只限于七彩琉璃灯,你想要我帮忙,怎么着也得有点报酬啊。”
“这个自然,乌鸦兄,老夫有一柄宝剑,名曰非月,乃是大师欧治子的高徒所铸,削铁如泥,价值不菲,只要你帮我杀了这群小辈,我便将宝剑赠予乌鸦兄了。”血魔子抛出诱饵。
“有点意思。”乌鸦子琢磨一会,怪叫连连,肩膀上的乌鸦叫个不停,呱噪不已。
一阵怪风拂过破庙,风雷之声大作,半残佛像摇晃欲坠,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林凡这方个个心情沉重,两个成名已久的老魔头联手,再加上崂山四雄,怕是谁也逃不掉了,不免心中绝望,顿觉死亡的气息浓重了几分。
洛木青不动声色,轻松笑道:“老乌鸦,天机老人在世时,曾说你日后有机会成为一代宗师、登榜天命,哪怕是陆地神仙也有一定机缘,没想到你竟堕落到和血老魔混在一起。”
“狗屁天命!”乌鸦子白眼猛翻,不屑一顾,嘿嘿冷笑:“天机老鬼死了也不安生,弄出个破榜搅弄是非,他那帮徒子徒孙还要继承遗志,整天捯饬那个劳什子天命榜!嘿嘿,什么狗屁天命高手,老夫从不在乎。至于堕不堕落,嘿!老夫还需要在乎世俗眼光吗?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谁敢管我?”
“乌鸦兄,别和他们说废话了,速速宰了这群小子!”血魔子似乎不耐烦了,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红袍大涨,蠢蠢欲动。他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对不住了,小家伙们。”乌鸦子道。
众人心中一凛,林凡抽出腰间三尺青锋,饮过无数鲜血的宝剑泛着刺目的白光,光寒四方,杀气腾腾,众捕快也握紧了大刀,凝神戒备。
“老乌鸦!你看清我是谁了?”见势不妙,洛木青剑眉横竖,蓦地一声大喝。
乌鸦子脚步一顿,眼神狐疑。
洛木青冷笑,朗声诵诗:“珠帘玉翠红袖香,藏心血饮孟婆汤。月桂树下风雪月,一梦千秋是广寒。”
众人一怔,不明所以。而乌鸦子,却是突然哇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他趔趄几步,跳脚不已,身影忽而不见,一团幻影在横梁上、佛台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