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江帮崛起的时日不长,也就这几年的事,可其发展的速度,骇人听闻,短短几年工夫,便已将淮河两岸通通纳入了势力版图,堂口渐多,帮众无数,近来,甚至连流通往江南道的长江一带地界也渐有觊觎之心。
竹江帮在淮河两岸一府一县皆有设立堂口,淮阴堂口正属其中一处,淮阴堂的堂主罗奉天,人送外号“罗阎王”,此人武功一流,一手催命阎王掌独霸淮阴一带,最关键是此人生性残忍霸道,在此方水土一手遮天,连官府都要让他三分。
坊间传言,宁可得罪官府,也千万别得罪这尊活阎王,得罪官府顶了天也是受一场牢狱之灾,要是得罪了这罗阎王,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妻离子散,那是罗阎王的赏赐,家破人亡,那是罗阎王仁慈。
这尊活阎王,是淮阴一带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罗阎王不仅残忍霸道,而且极好美色,这些年来,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竹江帮的淮阴堂中人,想要往上爬,最快的办法就是瞧准罗阎王这点爱好,投其所好,把漂亮姑娘送到罗阎王面前,保准第二天就能上位。
而这位嚣张跋扈的龙三爷,名唤龙三,本是竹江帮淮阴堂的一小小帮众,本事浅薄却心比天高,不甘只是一名打手,数年前,他见罗阎王视色如命,心知自己的出路就在这位独霸一方的堂主身上,于是便狠下心把自己的亲妹妹送给了罗阎王,他妹妹长得乖巧娇俏,很讨罗阎王欢心,罗阎王百般宠爱,欢喜之下,便把这位便宜内兄的地位权利往上提了下,管着这小镇附近十里八乡的堂口生意,龙三也就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龙三爷。
有着这一层关系,龙三爷的地位日渐水涨船高,自然而然,权势也越来越大。十里八乡的百姓,本县的知县大人都未必认识,但见了龙三爷,肯定得行个礼唤声爷。
茶肆老板李掌柜,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竹江帮是又惧又怕,当着众人的面被龙三爷一脚踢倒,尽管心里无比屈辱,但他不过一介小小生意人,就靠着开这间茶肆讨点生计,真个得罪了竹江帮,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龙三爷有一百种方法让他家破人亡,竹江帮的手段,他清楚得很。
掌柜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连后脑勺的血迹都来不及擦拭就慌忙跪在地上,“龙三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回。”
龙三爷左手提着掌柜的衣领,右手轻轻拍着掌柜的脸,动作傲慢狂妄,小眼珠里满是得意之色,十分享受这种无上权势带给他的快感,“李老头,我看平时你也挺上道的,我龙三爷也不是欺压百姓的那种人,这样吧,明天中午之前你把钱交齐了,我就放过你这一回,怎么样?”
客人们看到这一幕,皆是愤怒不已,世上怎会有如此猖狂霸道之人?
楚木自小市井漂泊,欺行霸市之事,或亲眼所见,或亲身经历,早已习以为常,可眼下见这龙三爷欺压百姓傲慢霸道的模样,仍是不由心头怒火蹭蹭上涌,暗念:此人只不过是竹江帮的一个小头目,竟然也这般明目张胆地欺压良民,简直比雍州城里的恶少还要猖狂霸道!
“这——”掌柜面露难色,为了交纳昂贵的保护费,他的店一直以来几乎没有什么利润,只能勉强维持生计,现在要交纳双倍的费用,一时间哪来这么多钱?还未多想,乍一瞧见龙三爷凶狠的眼神,好似吃人的老虎一样,吓得他脑子一愣一愣,慌声道:“是!是!明天一定交齐了,谢谢龙三爷,谢谢龙三爷!”
龙三爷一把松开掌柜的衣领,笑眯眯说道:“李老头,我就说嘛,这十里八乡,就属你最上道了,只要你乖乖听话,你这小店我龙三爷罩了!”
几个属下附和着哈哈大笑。
“慢着!”
这时,有人忍不住了,众人一看,只见一名红衫少女倏而拍案而起,杏目圆睁,一张俏脸满含怒气,怒喝道:“你们太过分了!你们凭什么收掌柜的保护费?你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收保护费?你们这是在触犯大秦律法!”
龙三爷一怔,随即勃然大怒,正要瞧瞧是谁敢多管闲事,扭头望去,发现是一个相貌娇俏的妙龄少女在说话,登时怒极而笑:“哈哈哈……小丫头,怎么着?还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老子凭什么收费?”
蓦然话音一止,他猛地扯过掌柜的后背衣领,用力往红衫少女那边一扔,面上带着凶狠的笑容,道:“李老头,你告诉这位小女侠,老子凭什么收你的钱?”
噗通!
掌柜上了年纪,身子骨不似从前硬朗,哪经得起这一扔,直接摔了个狗啃泥,恰恰摔倒在楚木跟前,他的额头撞到坚硬的地面,皮肉绽裂,冒出大滩血迹,浑身衣衫也变得皱巴巴,沾满了灰尘,狼狈不堪。
“畜生!”
楚木大怒,赶忙扶起掌柜,他本不想惹是生非,但见掌柜发丝凌乱,两眼恍惚,显然被撞得意识不太清醒,额头上破开了大口子,鲜血一直流着,一滴一滴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倏而,脑子里有根弦绷断了似的,楚木直接破口骂道:“王八蛋!你还是不是人,对一个老人家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