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木现在十分后悔。
后悔闲着没事干非要掺和这些破事,后悔为什么要鲁莽闯进老宅,更后悔刚才怎么不早些将那素衣少女抖出去……
哪曾想,这女的到最后,居然给自己来了这么阴险的一手,当真是措不及防。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老李头说得半句不错,尤其是漂亮女子,最是心思难测,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少年一脸懊悔。
然而,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看着以罗家恶少为首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一众壮汉,楚木眸子一转,顿生急智,指着那扇随风摇摆的破窗,大喊:“她往那边跑了。”
“你们几个,去追那个贱人!”
罗洪维面泛冷笑,先是命令身边几个仆从追击神秘少女,只留下两个护在左右,而后,他死死盯着楚木,喝道:“你是谁?为什么躲在这儿?你和那女的是什么关系?”
瞧着这位淮阴城恶名昭著的大恶少此时正是一脸的狂暴怒气,稍稍看一眼就让人犯怵,楚木心里嘀咕,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道:“如果我说是萍水相逢的关系,你会信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
年轻少爷冷笑不止,眼神愈渐冰冷。
其身旁的一名仆从使劲盯着楚木,此方光线黯淡,有些看不太清楚,他凑近一步,挠着脑袋狐疑道:“奇怪……这小子,看着很是眼熟啊?在哪儿见过来着?”
楚木抬眼望去,看清了说话人的面容,心里登时一个咯噔,神色一僵。
眼熟,相当眼熟,这不是龙三爷的手下吗?
“是你!”
壮汉恍然忆起,指着楚木,愤怒大喊:“是你!江岸茶肆的那个臭小子!”忽又想起昨夜弟兄告诉自己的一件事,手指猛地一抖,附耳在自家少爷耳边,“少爷,这小子在向府出入,好像和那位索罗刀向老爷子有些关系。”
“索罗刀?”少爷挑眉,盯着楚木沉思不语。
“少爷,要是索罗刀的人,咱们可得小心行事啊。”另一位仆从跟着说道。
少爷大怒,转头在两名仆从脸上各赏了一个大耳刮子,大骂:“老子管它索罗刀还是索鬼刀,惹恼了本少爷,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扒出一身皮来!”
无辜挨了一耳光的俩仆从哭丧着脸,诺诺不语。
罗洪维恶狠狠道:“这小子应该认识那女的,先把他抓起来好好盘问。”
两名仆从听命,挽起袖子抓向楚木。
楚木迈开步子,凝神戒备,同时有些庆幸忖道:幸好只有三个人,否则就不好应付了。
这俩壮汉不懂武功,只有一身蛮力,凭借一套七星拳和从小练就的灵巧动作,楚木在厅中一边左闪右躲,一边伺机还招,倒也一时没有什么危险。
如果打起来,自然是能打得赢,只是他现在武功尚浅,要赢也得费些工夫,就怕真的缠斗起来,待那几个追击神秘少女的仆从赶回来,以寡敌众,难保不会出现意外。
这般忖道,他随手抓起一个缺了凳子腿的木凳,使劲甩向两名仆从,借助这一瞬间的喘息工夫,拼尽全力三两步跑到窗前,纵身一跃,跳出窗外。
“废物!快追!”
后方传来一阵狂怒的骂声,楚木不管三七二十一,兔子撒鹰般狂奔,也不管什么方向,就直冲进相通的另一处别院,走廊里左拐右弯,遇路就跑,狂奔了半柱香工夫,直到再也听不见后面传来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嗬嗬……”楚木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累得直喘气。
过了好一会,他平息了紊乱的气息,四下扫了一圈,发现这里是一间空旷的庭院,残枝败叶遍地都是,伫立着许多座假山,他此时就身处在假山丛中,他走到最近的一座褐色假山前,伸手触摸,假山表层全是一层层肮脏的灰尘污垢。
抹去污垢,再仔细打量一圈,还是摸不着方向,楚木不由皱眉,心里直犯嘀咕,“完蛋了!这鬼地方怎么这般大,跑了半天都跑不出去,该怎么出去呢?”
无奈,他只好先走出这个假山丛群,打算找个高地,好好辨认一下方向。
“咦?”
走了好一会,他发现自己仍然身处在假山丛中,似乎又绕回了原来的位置,不禁轻咦一声。应该是不小心走错了……这样想着,又重新顺着地上的青石路走了一会,然而,令他难以置信的是,他依旧走不出这个地方。
“奶奶的——”
少年不信邪,继续往前走。
结果一如方才,约莫重复了四五次,楚木终于放弃了,停下步子喘气,他来回扫视,感觉四周场景总是似曾相识,摸摸后脑勺,心里边涌起一丝荒谬的感觉。
“莫非,遇上鬼打墙了?”
以前,总听老人家说起一些鬼怪之事,遇上鬼打墙的人,永远只会在原地打转,直至困死在幻境之中。一则鬼怪传闻浮现脑海,一向胆子挺大的小乞丐,顿时发憷了,心脏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