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丛中,冤家路窄。
少女清澈的双眸,此刻好像喷火了一样,死死盯着毫不留情给她招呼了一记狠棍的少年,她惨兮兮得双手紧捂脑袋,疼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见状,楚木哪还不明白自己干出了一档乌龙事,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张口结舌,吞吞吐吐道:“怎……怎么……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说呢?”
蒙面少女灵眸瞪大,对自己无辜挨了一棍感到愤愤不已,越想越气,最后干脆放下双手,欺身上前,素手高扬,就要打向面前的可恶小子。
“打住!”
楚木急喊,慌不迭地道:“这不能怪我啊?你突然出现,又是在这种鬼地方,谁知道你是人是鬼,我刚才只是被迫自卫,这一棍怨不得我啊。”
少女哪管你千般理由万种借口,上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楚木登时痛得大呼小叫起来。不是他不反抗,而是这个神秘少女武功似乎比他要高许多,每一拳每一脚都打在身上的薄弱之处,也就是江湖俗称的罩门空档,导致他浑身酸痛,提不起气力,更别提调用真元了。起初还能接两下招,谁知七星拳还没发挥出威力,北斗就不见踪影了,根本还不了手。
而且,方才的一棍子确实是他没看清就打了出去,心虚之下,底气不足,更是不太敢还手。
“我是人是鬼,你现在看清楚了吗?”少女不怒反笑,隔着轻薄的面纱蔓延出一丝丝恶魔般的凉薄笑意,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笑弯成了月牙儿似的。
“别打了!清楚了!清楚了!”
瞧着少女脸上盛放的“灿烂”笑容,楚木浑身一抖,像是看见了恶魔一样,急忙忍痛大呼。
一顿暴揍解了些气的少女,双手叉腰,俯首看着躺在地上抱作一团的可恶小子,哼哼道:“竟敢往本姑娘脑子上敲闷棍,这是给你的一个深刻教训。”
“娘希匹的——”
鼻青脸肿的楚木缓缓站起来,心里暗骂一句,愤愤忖道:“这个恶婆娘,方才把我从横梁上推下去当替死鬼,还没找她算账呢?现在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思来想去,总觉自己好歹也是一个七尺男儿,在一个女子面前这般失态,怂包似的,脸面丢大了。于是,少年愤愤捂着有些红肿的脸颊,跑得老远扔给少女一个不屑的眼神,搜肠刮肚想着台词意图找回一些场面。
“男子汉大丈夫,宰相肚里能撑船,小爷不和你计较。”
楚木一脸冷笑。
这句话听着有些硬气,光听这话,面子绝对是找回来了一些,但少年隔得老远喊话,捂着腮帮子,眼神里闪烁的光芒,分明是充满了不甘、畏惧、忿怒……
动作和话语,着实有些不搭。
神秘少女娥眉微扬,微笑着伸手,诱惑似的朝少年勾勾手指,隔着面纱吐气如兰,嗓子犹如泉水一般甘甜,“不和我计较?是吗?那你过来说话!”
“凭什么你叫我过去,我就得过去?可笑!”楚木大手一挥,霸气回应。
——
白裙少女双手环胸,仔细端详面前的少年,瞧着少年一脸忿忿,却又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倏而踮起脚尖,笑眯眯地摸了摸少年的额顶头发。
“这才像话嘛!”
“……”
楚木只觉屈辱无比,感觉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好似以前在街边远远瞅过几眼的大府贵妇怀里的宠物一样,只能任人摆布,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武功,决定地位高低。
他打不过少女,所以他现在成了鱼肉。
“行了,废话不提,你怎么会在这里?”察觉天色似乎有些变黑了,少女巡视四周,正色道。
“我还想问你呢!”
楚木猛翻白眼,解释道:“我被他们追逐,无意中闯进了这里,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出去。”
“我也是。”白裙少女皱眉,续问:“这地儿很是古怪,我也是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出去,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楚木想了想,“大概……一个时辰前。”
“我比你稍晚一些。”少女谨慎地盯着四周,眉宇中缠绕着一缕忧惧之色,语气中也不自觉透露出一丝愁苦之意,听着就让人心存怜惜,显然之前也是见到了一些古怪现象。
明明外面还处于夕阳时刻,此地却宛若夜幕初临一般,光芒黯淡,幽冷寂静。
黑暗中,楚木扫了少女一眼,依稀能见白色面纱的一幅惨淡花容,笑嘻嘻道:“怎么?是不是撞见鬼,害怕了?”
少女回神,顿时冷笑:“本姑娘害怕与否,与你何干,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楚木撇撇嘴,指指前路,径自道:“一起走吧,总得找到出口出去,不然迟早要困死在这儿。”之前孤身一人,多遇鬼怪之事,一路担惊受怕,现在碰上个“熟人”,一番打闹后,他反倒是卸下了几分紧张。
“你在前面。”
少女瞧了瞧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