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广街,是淮阴城地价昂贵的一片地段,城中富人豪强的宅邸聚集地。
竹江帮淮阴堂的堂口,便设在这段淮阴城里无数平民向往敬畏的地段。
华丽的府邸大门,门前屹立的一双紫金狮子,琉璃瓦,白玉阁,翡翠色的建筑颜色,雕琢精美的檀香木柱,无处不彰显出竹江帮的财大气粗。
堂内议事厅,主座上坐着一位身披貂裘的中年男子,他有一双铜铃大小的鹰眼,眼神锐利,鼻子高挺,皮肤黝黑,身上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凶煞气息,不说话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令人靠近一些,都觉得呼吸困难,此人便是竹江帮鼎鼎有名的罗阎王,淮阴百姓无人不惧的土皇帝。
只见他手持一封信柬,低着头把信柬的内容仔细读完,最后将信柬对折,放在袖中,朝堂下众人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下座最近的一位劲装中年人身上,瞧见劲装中年人搂着一名婢女,在容貌秀气的婢女的翘臀胸上下其手,引得婢女桃花满面,中年人目光淫邪,举止放浪,一举一动置于大伙眼中,却丝毫没有顾虑堂内众人的意思,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满,目光在中年人身上停留片刻,随后问道:“这个绝刀是何许人也?”
一人回话:“禀堂主,属下已经查过此人的底细,此人年纪轻轻,约莫十八九岁,腰悬长刀,应该是一位刀客,而且来历不明,并非本地人士,至于其他的,暂时查不出来,只知这个人前日向索罗刀发出挑战,当时在向府门前闹出一场动静。”
“十八九岁的刀客,居然有胆量挑战索罗刀?”罗阎王面露异色,诧异道:“既然是挑战索罗刀,那怎么现在又来给屠兄下战帖,还用的是索罗刀的名义?”
这时,中年人一把怀中推开满脸通红的婢女,大咧咧道:“那还用问,肯定是向老鬼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毛头小子,想要借机报仇来了,不过向老鬼怕是老糊涂了,居然找个无名小辈当帮手,未免也太瞧不起我屠少符了。”
罗阎王皱眉道:“屠兄,话虽如此,但还是不能大意啊,向擎天重伤在身,自身难保,按理说,不会有胆量招惹我们,此次无缘无故给你发了战帖,肯定是有所准备。”
“有什么好顾忌的……”屠少符冷笑,眼神阴翳,“向老鬼不知死活,非要硬闯鬼门关,那我就成全他,本来还想留他一条活路,这次索性把向府连根拔掉,省得这个老鬼日后坏了咱们的事。”
“不妥!”
罗阎王大手一挥,郑重道:“向擎天虽然重伤不愈,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向府不是咱们说铲除就能铲除得了,向擎天交友甚广,根底颇深,在江南道,尤其是淮阴,威望甚高,我们一旦对向府动手,势必要付出极大代价,一旦我们实力受损,只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实施。”
“哼!”
屠少符冷哼一声,冷冷道:“罗堂主,你不要忘了,正是因为向老鬼的存在,咱们的计划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否则,我又何必耍诈重伤向擎天呢?能够阻碍我们实施计划的,不是官府,不是几大豪强,也不是那些武林门派,恰恰是一个向擎天。”
屠少符说话的语气中透露着不满,很明显,罗阎王听出来了,所以他有些生气,在淮阴城,没人敢用这种语气和罗阎王说话,他眼缝一眯,正要训斥,然而,当听到屠少符接下来的话,神色忽的一凛,即将道出的一番话生生咽回去。
“前几日,雷副帮主飞鸽传书于我,信上说,听闻我们这边至今仍无动静,帮主非常不满,距离当初帮主给的期限已经快到了,要我们抓紧时间。”
屠少符定定地看着罗阎王,冷声道:“罗堂主,我的意见是我们抓紧时间把姓向的老家伙灭了,去除这个最大的阻碍,最快速度实施计划,赶在期限前完成任务,否则,这份差事办不好,你我二人都要人头落地,罗堂主,帮主的规矩,你应该没忘记吧?”
听了这番话,素有阎王之称的罗奉天面色阴晴不定起来,目光诡谲,隐隐闪过一丝惧意,他悄悄攥住拳头,后背倚着座位,深深吐出一口气,凝视着门外一言不发。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位是总堂来的客卿,一位是平日里素有威信的堂主,两位大人之间的口舌之争,他们是万万不敢插嘴。
片刻后,瞧见罗阎王沉吟不语,屠少符便道:“雷堂主,你先好好想想吧,我先行一步。”话完,便搂着婢女退出大堂。
“你们都退下吧。”
罗阎王闭上眼睛,挥手示意堂下一众下属退下,众下属喏声退出厅堂。
——
书生最近心情不甚好。
尽管从雍州逃出来后,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他输了赌约,需要宴请一席太白楼酒宴。
虽然向老爷子最终并没有和绝刀比斗一场,但他与楚木打赌的是,向老爷子会不会接受绝刀的挑战?最终的结果是向老爷子口头接受,只是因伤不能履行,算起来也是输了。
所以,书生认输了,并不赖账。
“几百两银子,上哪赚去啊?”厢房里,书生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