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木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直想骂娘。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逃出了鬼宅八卦阵,他被丹田剑气折磨个半死不说,还没来得及高兴,莫名其妙又在这种阴森诡异的地方撞鬼了。
真个是虎穴狼窝,没完没了。
“女侠,你说你找什么地儿不好,偏偏又找这种鬼地方……”楚木缩头缩脑,眼睛都不敢往房檐上探。
“还我命来——”
忽远忽近的苍老声音还在继续,少女缩了缩身子,然后往后盯着少年,瞪眼道:“你现在是在责怪本姑娘吗?臭小子,要不是我,你的命早就没了,你竟然用这样的语气说你的救命恩人?”
“哑——”
突兀间,乌鸦一声乱啼,仿佛厉鬼凄吼一般,令得正要回话的楚木猛然间浑身一抖,差点惊叫出声。
蓦地,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乌鸦乱啼?苍老声音?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一幅熟悉的画面在记忆中缓缓浮现,一名黑袍老者,肩上永远坐落着一只通体幽黑的乌鸦……
“珠帘玉翠红袖香,藏心血饮孟婆汤——”
下意识地,这首令某个老头忌讳胆寒的诗句从楚木口中脱口而出。
少女只觉莫名其妙,气道:“你干甚么?现在这情况,你还有心情吟诗作……”话未说完,噗通一声,一团偌大黑影,突然从房檐上掉落下来,“啊!”少女初时吓得惊叫一声,仔细一看,房檐上掉下来的居然是一个穿着黑袍的老人,光线模糊看不清脸庞,只听到老人一直在唉哟哎哟地痛呼。
楚木睁大眼睛,气得跳脚,咬牙切齿大呼道:“好啊!果然是你这个老乌鸦在装神弄鬼!”
原来,这个房檐上掉下来的老人,竟然是在雍州城紫山一路随行过的邪道魔头——乌鸦子。
一只乌鸦从屋檐上飞下,落到老人的身体上,在老人身体上跳来跳去,不停地用尖锐的鸟喙叮啄老者,仿佛在气愤老者不争气,听了半首诗就吓得魂飞魄散似的,随后,这只乌鸦又朝着另一旁的俩人怪叫,幽暗的眸子不断在楚木身上来回转悠。
少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意思?你们认识?”
“唉哟——疼死老夫了!”
乌鸦子一边痛呼,一边爬起来,同样是瞪着眼睛,咬牙切齿一顿狂吼:“你这小毛孩,你是想摔死老夫不成?奶奶的——是谁教会你这首诗的?是姓洛的那个王八蛋,还是水月宫那个梅丫头?”
本来楚木心里对乌鸦子装神弄鬼吓唬他存着几分火气,看到乌鸦子衣衫凌乱,大呼小叫痛呼不已,整这么一出啼笑皆非的模样,一下子没忍住大笑出声,指着乌鸦子狂笑道:“前辈,多日不见,您还是老样子啊!”
登时,乌鸦子恼羞成怒,吼道:“黄毛小儿,闭嘴!”同时,其肩上乌鸦亦在猛烈拍打翅膀,仿佛随时要冲向楚木。
楚木浑身一凛,想起紫山上亲身经历过这只乌鸦的凶狠,急忙止住狂笑,道:“前辈,您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要扮鬼吓唬我们?”
乌鸦子冷哼一声,纵身跃至烛台上,翘着二郎腿,翻着白眼道:“老夫乐意!老夫要干什么,轮得到你管吗?”
老头这话说得语气很冲,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不过,楚木只是嘿嘿一笑,并不生气,乌鸦子什么古怪脾气他早有见识,扮鬼吓唬他们,多半是老头的恶作剧,倒是少女忍不住了,柳眉一竖,喝道:“老头,你装神弄鬼吓唬我们,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用这种态度说话,你有没有点前辈该有的模样?”
“哟……”乌鸦子怪叫一声,嘿嘿道:“你这小女娃又是哪冒出来的,老夫行事,从来我行我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用不着和任何人道歉,小女娃,你想教训老夫,恐怕还嫩了点。”
“为老不尊!今天本姑娘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少女气得浑身颤抖,话音刚落的刹那,她身影浮动,如梦幻般的身影瞬间飞跃烛台而去,水袖轻扬,刮起一阵旋风,卷起烛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在半空乱舞,两只白色的水袖如银蛇舞动,在空气中密密麻麻,少女宛若织衣信女一般,以两袭水袖织就成一片银白罗网,笼罩乌鸦子而下。
“哑——”
随着乌鸦一声鸣啼,乌鸦子瞬间消失在烛台上,其在一片银白罗网中穿梭不定,眨眼间浮现在上空一根横梁上,他轻咦一声,道:“小女娃,这套流云飞袖是东海飞羽仙子的独门绝技,从不传外人,而你居然会流云飞袖,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什么飞羽仙子,姑奶奶不认识!”少女矢口否认,但眸中也不禁划出一丝惊奇之色,乌鸦子一眼就瞧出了她使出的武学路数,倒是让她有些出乎意料,她冷笑道:“姑奶奶懂得绝技多着呢!”
言毕,她一脚踏在虚空中,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明明踩在了虚无空气中,然而她的脚下似有助力一般,整个人长空漫步,一步步登空而上,水袖不断以极快的速度击出,时而如轻柔缎布一撕就碎,下一刻又变成了精钢一般的可怕攻击,配合着少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