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庙里一直待到了天亮,也没见乌鸦子和少女回来,无奈,楚木也只好等到恢复体力后回去向府。
本来他见到了乌鸦子还挺高兴,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熟人,还想着向乌鸦子打听盗圣和梅姐姐的消息,谁知道这老头胡闹一通就撒腿溜走了,他连问都还没来得及问,让少年苦恼不已。
回到向府后,楚木听府里小厮说绝刀俩人到了凤仙楼喝酒,心情郁闷的他,衣服也未换一套就先跑来了凤仙楼。
绝刀二人一脸纳闷,瞧着楚木把郁闷二字写在脸上,面面相觑。
楚木低头喝着闷酒,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离奇古怪,匪夷所思,一时半会不好和书生他们说明白。
“你——”中年文士惊愕过后,终于是回过神来,恼羞成怒,朝着楚木一顿大吼,“你是何人?”
坐在中年文士旁边的一位男子亦是怒气冲冲道:“哪里来的乞丐,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掌柜的,掌柜的!”另一名同伴面色阴沉,大呼道:“凤仙楼怎么搞的,赶紧把这个来历不明的乞丐赶出去!”
楚木沉下脸,放下酒杯,面色不善,“奇了个怪,这凤仙楼是你家开的?你们能来,我不能来?乞丐怎么了?乞丐就不能来酒楼喝酒?凤仙楼什么时候有这么一条规矩规定乞丐不能进来?”
“你——你——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这里不是喝酒的地方吗?你能进来喝酒,我就不能?你凭什么歧视乞丐?”
那人气得说不出话,乞丐能进来吗?
当然不能!
凤仙楼格局优雅,环境精致,内有大量的名士藏品,也是一处淮阴的文人雅士平日里附庸风雅的风雅之地,想想看,似乞丐这种市井最底层的贫民,和一群文人才子聚于一堂吟诗作对聊些风雅韵事?这情景,想想都不可能,乞丐没钱尚且不说,市井粗鄙之徒,文人们大概都是耻与为伍的吧。
乞丐能进来吗?
也能,只要有钱即可。凤仙楼再怎么风雅,也是一座做生意的酒楼,只要有钱,管你皇亲国戚还是市井小民,入店即是客。
一行人被噎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更是怒气勃发。他们也是看走眼了,以为凭着他们“高人一等”的文士身份,区区一个乞丐,三两句话就能打发滚蛋,谁知道楚木从来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呢?
论起嘴皮子工夫,在市井底层摸爬滚打十年之久的楚木,除了雍州长安街上与顾客讨价还价从来不虚半分的走卒贩夫,海棠巷里平日最爱唇枪舌战的大婶阿姨们,他似乎还没遇到过对手。
“你有喝酒的钱吗?”那人想到了这一点,眼睛一亮,立马骂道:“你一个乞丐,哪来的钱来凤仙楼喝酒?莫不是来吃霸王餐?”
楚木冷笑,绝刀眉峰微挑,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掏出几锭碎银,“铛”的一声,轻轻扔在了桌上。
这是他的全部身家,不多,但足以付酒钱。
“你们——”那人气得浑身发抖,再一次无话可说。双鬓星霜的中年文士压住怒气,沉声道:“好!此番就此不论,你方才无故辱骂于我,作何解释?”
楚木耸耸肩,“那你辱骂我朋友,又作何解释?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何解释?”
“气煞我也!”文士气而拂袖,脸色铁青,“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尔等妄议朝政,为赤血逆贼辩护,本就是犯了大秦律法,我不过是好心劝护,教你们一些处世之道,也省得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日后受那囹囵之灾。”
楚木猛翻白眼,“这么说,我们还得感激你了?什么狗屁长幼有序,你在我这,当不起什么长辈。”
书生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朝夫子也曾说过,百姓乃国之根基,栋梁正歪与否,根基说话,所以国家大事,天下百姓皆应参与其中,此方为大秦立朝之根本,我们正常议论赤血军一事,纤毫不曾贬诋朝廷,又怎么能说是妄议朝政?”
中年文士无语凝噎,不甘心被几个小辈在言语上压了一头,眸子一转,冷笑道:“满嘴胡言,净会说些歪理邪说!我看你们与赤血逆贼是一伙的,所以才会为赤血逆贼辩护!”
“你——”书生气得满脸通红。
楚木嗤之以鼻,争论不过就开始胡乱攀咬,这几个所谓文士,真是丢尽了文人风骨!
“王兄言之有理,他们肯定是逆贼同党!”
“为赤血逆贼辩护,当与逆贼同罪!”
一行人大声附和。
“他们才几岁,八九年前他们还是小孩子呢,怎么会和赤血军是同伙呢?”看客中,有人小声反驳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赤血余孽也不一定。”
脏水越泼越脏,书生憋着一肚子火气,愤愤道:“为赤血军辩护就是逆贼同党吗?当年,圣上圣旨一下,满朝文武,几近半数的臣子都为赤血军上书圣上,他们也是逆贼同党吗?襄阳军将帅薛羽谦死谏圣上,力证赤血清白,也是逆贼同党吗?稷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