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对行为怪异的四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楚木和绝刀还好,楚木的脸皮早已淬炼得如城墙一般厚,绝刀性情淡然冷漠,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倒是书生脸皮子有些薄,聚集在众人的目光中,难免有些尴尬。
三人尾随年轻道士身后,楚木往前方看了一眼,小声问道:“你们说,这个道士究竟是什么来头?”
书生道:“听他所言,追踪道术之类的闻所未闻,想来这位道士也不是一般人。”
“道门……”绝刀仰头想了想,“我曾经听过我父亲说,释、道、兵、儒,其中,道门的水最深,释门修我佛,儒家治天下,兵家主杀伐,而道门中人,讲究炼心渡劫,自在成仙,因此,道门中人创造出了道门独有的一种术法——道术,道术其实和武学功夫差不多,皆是人为的力量,但又有不同之处,武学,是淬炼自身勾动潜力的力量,而道术却是利用外在力量,在常人眼中,所以,道术所造成的种种异象违反常理,超越想象,大概,这也是世俗中人对道家敬畏有加的缘由吧。”
楚木惊叹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小道士并不是在吹牛,他说的道术真的存在,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并没有说追踪道术确有其事。”绝刀摇头,“道门的道术,我了解不深,只是从我父亲那了解过些许,它是否存在,是否真的灵验,我同样不清楚。我只是想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好像南疆那边,所谓的蛊术,我本来也不信,但我曾经亲眼见到过,有人在千里之外被南疆法师下了蛊,变得神智不清,任人摆布,谁能想到,一只小虫子居然能够操纵人的精神世界,我们大秦管这些蛊术叫歪门邪道,在我看来,只是我们对其中奥妙不得知,不了解,因为内心的畏惧恐慌,才会冠以歪门邪道之说。”
“绝刀所言甚是……”书生听得兴致来了,道:“夫子手札中,也曾提到,南疆诸国信奉巫神,盛行巫蛊之术,巫蛊之术,可以治人,白骨生肌,枯木逢春,也可杀人于无形,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夫子初到南疆,听闻巫蛊之术的神奇,为探究巫蛊奥妙,请求南疆的一位大法师,以他自己的身躯亲身经历巫蛊之术的神奇之处,这些,都被写进了夫子手札中,夫子言:‘人观世界,渺小无知,意恐诡奇,真理何寻?’意思是说,人越了解世界上存在的种种奇异,就越觉得自身的渺小无知,若是因为恐慌这些诡奇的事而不去了解它,真理也就无处可寻。其实,也是和你说的一个道理。”
“行啦!”
楚木慌忙打住,听得头皮发麻,“无炎,想不到你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还有你,绝刀,说起这劳什子巫蛊之术,你倒是变得话多了,你该不会以前有偷偷练习蛊术吧?”
绝刀瞥了一眼,轻描淡写道:“我只练刀。”
书生笑道:“我没有见识过蛊术的神奇,但看了夫子手札,也觉得世上有太多东西我们不懂,而现在的风气,过于封闭,对世上的某些奇怪事物,人们只有批判,而不去主动了解、探索,将一切与自己认知不同的东西通通划为歪门邪道,这样与固步自封无异,我也是听了绝刀的话,才有这么一说。”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楚木心中一乐,随后朝前喊了一句,“道士,还没听你说你是哪家的弟子?”
托着罗盘四处寻觅的年轻道士回头,敛去苦恼的神色,为难道:“小道下山前,观里的长辈嘱咐小道不得向别人说出自己的身份……”
“哦。”
楚木有些失望,又问:“那你找玄成子道长,是有什么要事吗?”
年轻道士侧着脑袋望了望天,如实道:“师叔早年间下山云游四海,一直未归,所以,观中长辈嘱托我下山把师叔寻回去。”
“原来如此!”
楚木赶上几步,看着罗盘,好奇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闻言,年轻道士有些泄气,苦恼道:“没有,而且你们和师叔因为堪天数产生的联系越来越薄弱了,再过一会,天数罗盘也无法为我指引定位了。”
“没事,还有希望。”
楚木宽慰一句。
“咦?”
蓦地,年轻道士咦了一声,低头看向罗盘。楚木问道:“怎么了?”他将目光投向罗盘,看到罗盘中间的磁针摇摆剧烈,一丝丝肉眼难察的光华沿着四方的纹路逐渐覆上八个龙头的眼睛,而后,龙的眼睛居然散发出一丝金色光芒,起初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猛擦眼睛,却看到金色光芒越来越耀眼。
楚木震惊道:“这——”
“天数之理,两仪乾坤……”年轻道士低声念叨着一些楚木听不懂的话,在四周围不断转悠,在看到罗盘上的磁针猛然停住,指向一个位置,他抬头看向一处金碧辉煌的楼坊,惊喜道:“师叔在这里面。”
三人齐齐望去,登时,表情各异。
楼坊匾额,上书“娇燕阁”。
罗盘指引的方向,是一座青楼,门口站着几个脸上抹着浓浓脂粉的姑娘,搭着手绢呼唤街上的男子,朝里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