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气极,本来弯成了月牙的眸子陡然变成铜铃大眼,指着楚木哀叹连连,最后仰头大口喝下一杯酒,使劲扇风,气呼呼道:“气煞我也!早知让我上场得了,你们两个草包还有什么好比的。”
不管比试的两人如何尴尬踟蹰,小厮端上了文房四宝,两套文具置于桌面,比试正式开始了。
二楼。
某个目光痴痴的书生呓语:“书圣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应该是仿品吧,不过,这上边的字,字字遒劲,却又不失美感,与书圣的书法起码七成相似,书写此帖的人,肯定也是某位书法大家。”
绝刀看到楚木的尴尬神情,又往身边睨了一眼,“这场比试,该让你上才是。”
——
宣纸铺桌,只手捉笔,楚木持着笔头,愁眉苦脸,时而抬笔,时而落笔,笔毫却始终落不到纸上。
另一边的罗洪维,亦是相似模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见楚木还未书写第一个字,一旁,年轻道士提醒一句:“楚兄弟,再不开始就写不完了。”
少年暗自哀叹,这如何下笔?要说临摹那幅现成的,也是可以,但俗话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临摹出一幅四不像,反倒成了笑话,要是想写出自己的书法风格,可他自己连毫笔都没怎么碰过,哪来什么字体风格?
年轻道士轻声道一句:“师傅说,心静如水,自在无碍,小道也不懂书法,但道家道理,世事皆通,你现在心境紊乱,下笔烦忧,这样下去,于己无利。”
闻言,楚木猛然惊醒,无空道士说得对,心境如水,自在无碍,我这样烦恼下去,无法下笔,也写不出一幅好字,反正对方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何不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准还有赢的可能……
他闭上眼睛,抛却脑海万种念头,深深呼吸几口气,将一颗心沉静下来,随后睁开眼睛,对照字帖上的内容,逐一书写。
一刻钟后。
双方几乎同时完成。
放下笔墨,看着这幅自己一气呵成的书法作品,楚木满意地点点头,“结构狂乱却不失格局,笔锋苍劲却不失美感,妙哉!妙哉!”
听到某人自吹自擂,勾起少女几分好奇,忍不住凑上去看了几眼,一看之下,啧啧……,歪七八扭,惨不忍睹,她小手一拍,与光洁的脑门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指着桌面的宣纸,又指着洋洋自得的楚木。
“哎呀!气死我了!你——你——”
“丫头,学着点吧。”
楚木随口应了一句,忙着喝下一杯清茶,轻轻揉动手骨,调解身体精神的疲惫。
别看他好像胡乱写得甚是轻松,实则书法书写最耗精神气力,尤其是他确实沉下心去一笔一划的认真书写了,尽管在旁人看来不堪入目,但也着实耗费了一番心神。
小厮先将罗洪维的成品呈上,置放在中央的桌子,供全场所有看客观看,作为裁判的秦香琴,挪步上去,在看了这幅书法作品的第一眼后,这位淮阴第一美人的神情甚是微妙。怎么评价这幅字帖?或许,不能称之为字帖,纸上字字如同蚯蚓,横七八竖,可以看出是在仿照原字帖的字帖结构进行临摹,但因为功底太差,只是勉强写出了字形,大概两成形似,更别谈原贴中的意气精神,半点都无。
“哈哈哈……”
踮起脚跟勉强看清了大概的满堂看客,爆发一阵哄堂大笑,有人大笑道:“我就说嘛,罗少爷怎么可能写得出什么好字……”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
“这样一来,那个楚公子稳操胜券啊。”
……
周遭所有的议论声,可谓声声刺耳,让咱们的淮阴小霸王羞怒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气急之下,他大掌猛拍桌子,伴随砰地一声震响,他环顾全场,骂道:“妈的——谁敢再多说一句?”
“切——吓唬谁呢?”
少女看不过眼了,立马拍桌。
罗洪维移目,死死盯着少女不放,气得肝胆生疼,第一次觉得,这个娘娘腔比姓楚的混账还要可恶,恨不得杀之后快。
“两位息怒。”
秦香琴见硝烟又起,急忙安抚几句。待两边消停后,小厮呈上了楚木的书法成品,秦香琴纵览全帖,一览之后,只觉脑门生疼,这幅书法,并非临摹书写,而是以自身的风格书写,这也是最要命的,上边的字,以她的学识,竟是一时无法完全认出全部的字,字字如同蚯蚓爬动一般,整篇杂乱无章,字体结构凌乱无比,简直比狂草更狂。
总之,较之第一幅,分毫不让,一样的不堪入目。
如同罗洪维一般,楚木的这幅作品,自然也赢来了满堂哄笑,而且上边的字比前一幅还要狂乱,看都看不清,众人更是大笑不已,其中,无疑是罗洪维的笑声最响亮,“哈哈哈——你写的是字吗?你以为拿起笔划几下,就成了字?哈哈——仓颉都没你会造字,是了!不如本少爷封你做个当代仓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