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要让对方三招,这是第一招。
轻敌,往往是前辈高人们的通病。
所以,他吃了一个大亏。
龙雀与刀鞘触碰的瞬间,咔咔咔几声,屠少符手中所持刀鞘寸寸断裂,露出了一大截白刃,寒光四散如水。这柄当年花费大价钱请了炼器宗师欧冶子的后人,用了诸多昂贵器材以地心之火精心锻造而成,刀鞘配套一体的刀,坚固无比,无坚不摧,宝刀之利,为其主赢得无数场战斗的胜利,但在这一刻,却无法挡住年轻刀客倾尽全力的第一刀,刀鞘断裂,化作齑粉。
屠少符飞退数步,险些落下战台。
“叮!”
一滴鲜血轻轻滴落在台上,犹如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小石头,泛起一层层涟漪。
屠少符低头看一眼握刀的手臂,眼神变了,抬头时,三分惊慌七分震惊。虎口血流不止,臂膀发麻如被铁锤重击,痉挛不止,隐隐作痛,最可怕的是,极其坚硬的刀鞘竟经受不住这一刀,寸寸碎裂。
这一刀,何其恐怖。
“年轻人,看来之前有些小看你了——”
屠少符眯起眼睛,眼神有些阴鸷,高人风范荡然无存。他感觉到了耻辱,第一招,他就被一个后辈逼到这种程度,即便是他轻敌大意,哪怕他说过让对方三招,但是,前辈与晚辈,这个身份差距,足以抵消任何的借口。
绝刀静静看着,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让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炽烈,他缓缓举刀,气机攀升至巅峰!
“既是如此,我也就不留招了!”屠少符心中一凛,一句话摈弃了之前的说法,他不敢大意,更不敢再让招了,哪怕丢了所谓的前辈颜面,他从面前这个年轻刀客身上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这份压力,来自于这个年轻刀客手中那炳奇怪大刀,来自于这个年轻刀客此刻莫名恐怖的眼神!
两个人,两把刀,气机不断攀升,如龙如虎,撕咬不断。
席上,罗阎王看到俩人不分高下的气势比拼,朝向老爷子笑道:“这位年轻人,刀法凌厉,颇有索罗刀之风范啊!这场比试,谁输谁赢尚未可知啊!”
他说的实话,并非虚伪客套,抛开他们暗中的谋划不论,单看这场比试,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虽不用刀,但也是一名武林高手,眼光自然是有的,从刚才的一招,足以看出许多妙处。
台上的年轻人,并不简单。
向老爷子笑道:“罗堂主谬赞了!刀法凌厉是一回事,功力又是一回事,屠大侠的刀法不输老夫,而且功力比绝刀要高深不少,绝刀的刀法虽然不错,但功力不济,再好的刀法也发挥不出威力,他想要赢屠大侠,难度相当大。”
向老爷子也是说出了一番实话,点明了输赢的关键,他这几日对绝刀进行了一番教导,深知绝刀的优势与弱点,绝刀的刀法刚猛凌厉,奥妙颇多,这一方面,连他这位老前辈都感到惊叹,但绝刀功力比不得屠少符深厚,打不起持久战,对战经验也没有屠少符老道,时间越长越容易露出破绽,绝刀要想赢对手,必须速战速决,突破这个关头。
果不其然,台上逐渐变化的对战形势,完全验证了向老爷子的说法。
起初,屠少符还想在气势上强压绝刀一头,但他很快放弃了,绝刀的刀法太霸道了,以他多年练就的刀法,竟然有些抵挡不住对手的刀,这让他完全无法接受,心底的震惊流于表面,他瞳孔张开,惊骇失色。
为何一个弱冠年华的毛头小子,劈出的每一刀竟是如此沉重?
无奈之下,他只好避敌锋芒,以轻功避开绝刀的每一次攻击,尽管在他看来,这是从未有过的天大耻辱。
绝刀自然也明白自身弱点,持久战非他强项,所以他的攻势愈渐凌厉,如疾风骤雨,如雨打浮萍,他的刀法变化无穷,忽左忽右,刀影重重,但是,极致的缥缈中蕴藏着极致的凌厉,他的每一刀,都以惊鸿贯日之势使出,犹如怒吼长江般气概之雄壮,杀伐冷冽,酣畅淋漓。
侧身,递刀。
单手变换双手握刀。
无数龙纹的影子涌出刀刃,他递出一刀,登时,春雷乍响,若有若无之间,仿佛有青龙在漫空雷海游荡。
再递一刀。
刀影再叠,春雷再响!
接下来的短短瞬间,共计一十六刀,春雷连炸一十六次,次次响动青天,刀刀如虎,龙哮天!
一式——惊雷。
一十六刀接连而来,屠少符浑身汗毛竖起,仿佛有一种错觉,此刻他并不是在东华府中比武,而是立足万丈平原上,作为一个罪人被天空中闪掠的数不尽的春雷审判,那雷,足以灭世!
这一式刀招,过于霸道,哪怕他轻功再好,似乎也是避无可避。
措手不及,唯有硬接,屠少符手腕一转,大刀由下往上,重重一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光,刀气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