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震霆看向林安泰,见他神情放松并无反应,一笑,又继续说,“我记得那个高有德好像开价是六十六万,更不可思议的是,唐母这些年一直让唐清保持chu子之身,为的就是能将她买个好价钱。”
“唐小姐,我说的对吗?你和牧野的事,最终还是你弟弟曝光出来的,将你和牧野出行的照片发给了楚楚,目的还是钱,开价一百万,所以,到底是牧野纠缠你,还是你蓄意勾引牧野,我想这就不用明说了吧?家教这个东西,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重大,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白震霆将枪口对准我,爱子情深,他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往白牧野身上泼脏水呢。
像是丑陋的伤疤被人揭开,即时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腥气,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翻涌,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白震霆说的都是事实,可是这一刻我无比恨他,为什么要将我置于如此难堪的境地!我妈的种种劣迹是我的心头恨,是我一直无法释怀的丑陋!
我垂着头,极力咬着嘴唇不至于让自已情绪失控。
林景勋在别人看到的地方悄悄的握住我的手,紧紧地攥了一下,随即又松开,可是这一下根本给不了我任何的力量,我仍在绝望酸腐的情绪中不停地下坠……
“白先生,在您眼中,江小姐为人如何?”林景勋从容不迫地提问,我不知道他还要怎样将我洗白,我心里早已乱一团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么多双鄙夷的眼睛,我只想破门逃走。
“楚楚的为人自然不必说,聪慧可人,知书达礼,江淮南教出来的女儿哪有差的。”白震霆对江楚楚给予极高的评价。
“江小姐出身卓越,从小见识高广,识人自有慧眼,如果唐清真如白先生说的那么差劲,以江小姐的智慧想必早已看出来了,怎会还会有六七年的情谊?既然她能和唐清做六七年的闺蜜,而且将唐清视为好姐妹,唐清的为人自然不必说了吧?我想没有谁能容忍一个品德败坏的人成为自已的闺蜜,尤其是这个闺蜜还是一个出身寻常无利可图的女孩。”林景勋应对得有理有据。
江楚楚立刻否定,声音无比委屈:“那是我被她蒙蔽了!”
一句话否定了曾经的友谊,呵呵,真狠。
“江小姐,你和唐清六七年的情谊,何必对她赶尽杀绝呢?她是错不该和你的未婚夫有纠葛,但是她也是被逼无奈的,你最应该怨恨的人是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他的三心二意伤害了你!”林景勋的目光扫向一直沉默的白牧野,身上蓦然多了些凌利的气息,我倒是忘记了,林景勋也是个官员,他性情温和,但不代表气势低弱。
白牧野搭在江楚楚肩膀上的手滞了一下,抬头看向林景勋,然后面无表情地说:“楚楚说得没错,是唐清先勾引我的,林先生你想挽救她的名声,我能理解,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你想力挽狂澜,可惜她不争气。”
如果说白震霆揭开了我的伤疤,那么白牧野凌迟了我的尊严,一刀一刀,将我割得支离破碎,再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那张英俊得令我着迷的脸上,此时满是生人勿近的漠然,那双曾经盛满百转柔情的眼睛,也像一泓死水,就像曾经何咏棋满身是血横在他面前,他都无动于衷一样,不同的是,今日的何咏棋换成了我。
他的脸在我眼中渐渐模糊起来,这是曾经那个说过爱我对我柔情似水的男人吗?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我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突然觉得自已像个笑话,为了他,我和江楚楚决裂,两次濒临于生死边缘,最后为了成全他的锦绣前程以及岁月静好,我大方放手毫无怨尤,我一直都是无怨无悔的爱着他,包括放开他,可是今天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已原来傻得不可思议。
呵呵,不值得,一切都不值得。
我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他的瞳孔猛在一缩,别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就说嘛,牧野行事向来有分寸,如果不是他一时糊涂,怎么可能和唐小姐这种人拉扯到一起?色令智昏,男人嘛,面对漂亮的女人,有时候就会犯傻,呵呵,犯傻只是一时的,终会迷途知返的。”白震霆一面对自已的儿子赞许有加,一面毫不掩饰对我的鄙夷。
不想争论了,他们的世界本来就与我无关,我只是误入他们世界的一个过客,留在这里的名声是好是坏,无所谓,我又不会长留在他们的世界里。
四周静寂无声,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一不小心窥探到了上司的家丑,眼看着上司置身于丑闻的尴尬中他们却无法援手,这对那帮官老爷来说跟上刑一样难受,如果可以,他们宁愿今天没有出现在这个场合,要知道,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喜气洋洋地祝福林安泰早日实现膝下弄孙的天伦之乐,并且个个热情洋溢地催促林景勋早点办喜事,结果画风突变让人始料不及,半小时前有多欢快,这一刻就有多尴尬。
“白牧野,你真没种!”林景勋气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