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只言片语,我猜测过他的成长环境,可能是父母太霸权所以才导致他的叛逆期延长甚至骨子里的一些无处发泄的暴戾,但是眼前这一幕,真的震惊到我了,他都二十好几岁了,薛先生竟然还说打就打,可想而知在他还没成年没能力为自己的人生作主时,究竟挨过多少棍棒了。
突然地心疼。
看似光鲜的家世和温柔又疼爱他的父母,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难怪他憎恨我父母的亲情绑架,原来他一直被绑架着,从来没有摆脱过,他要留在承南,也只是为了远离那个绑架他的家庭。
我关紧门,假装自己没看到这一切,薛照那么要强,他肯定不希望我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面。
不多时,我听见关门声,薛氏夫妇离开了。
这件事,无定论。
我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薛照,去的话怕他尴尬,不去又觉得这事因自己而起却让他替我担着责任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我这人吧,遇事就是想太多,前怕狼后怕虎的,从来不敢决断,哪怕是在这一点点小事上,也是如此,我痛恨这样的自己。
敲门声起,终结了我的纠结。
我打开门,薛照站在门外,他清俊的脸庞上还沾着灰尘,头发有些乱,我视线下线,膝盖处有一块红肿,他就那么怔怔地看着我,突然一伸手,就将我捞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这样热烈凶猛的拥抱我好久不曾感受过了,这让我突然想起那个人。
不要想!不该想!
我赶紧压下那个念头,犹豫了一下,将手轻轻地环上薛照的腰,此时,他需要安慰。
半晌,力度渐松,薛照抬起脑袋,轻叹了一口气说:“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时至此时,他还惦记着答应我要照顾好这个孩子的事,我有些感动,也很歉疚,嗫嚅着嘴唇,轻轻地蹦出几个我也觉得极为残忍的字:“要不行,就算了吧。”
他握紧我的肩膀的手猛地一紧,“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婚纱解除,孩子我自行处理,你对你爸妈说出真相,只要让他们别为难我就行了,其他的,你不必再操心,更不需要为我而去和父母对抗,我受不起的。”我低下头,将自己的意思坦白地轻轻说出来。
曾经我是多么希望薛氏夫妇来阻挡我跟薛照的订婚,可是那时他们没有,他们不想刺激失忆的薛照于是一时顺从了他,给了他足够的尊重和选择的自由,可是现在却想把给予薛照的这点自由再次收回去,可见他们多么过分。
先是给予,再收回去,这种做法多么残忍,薛氏夫妇不知道这给薛照多大的打击,可是我了解薛照的痛苦,只是我帮不了他。
那时的我委屈,不甘心,怨恨,所有情绪的根源就是和薛照订婚,可是现在见廿薛氏夫妇如此行事,我仍是觉得不齿。
薛照听完我的话,他抓我的肩膀的手更是用力,声音沉而慌:“你早就这样想了,是不是?”
“我们当初在一起的原因,你忘记了吗?”我小声提醒他,我对薛照的感情很复杂,歉疚,心疼,感激,害怕,唯独没有爱,很遗憾。
我从来没有忘记,当初我们因白牧野而和,现在再因白牧野的孩子而分,听起来很合逻辑因果。
“如果我不放手呢?”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何,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了薛照的真诚,他的眼睛里满是执著,不是好胜的那种执著,是惊慌,是真诚。
“你又何苦呢?”我长叹一声,“薛照,人要学会向现实低头,就像我当初向你低头一样,哪怕是用一生作赌,也不得不赌。”
我们这一生似乎会有很多选择,其实真正面临选择的时候,可选择的路很少很少,甚至只有一条。
薛照没说话,他默默地转身回房,以我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他这种态度就意味着他不妥协,他只是暂时放弃了跟我沟通。
薛氏夫妇前来,免不了有人宴请,第二天傍晚,薛照就让我盛装打扮出席一场晚宴,我一想到又要面对承南那些大佬们,就心里发慌,我这段时间闹出来的大新闻可不少,在他们眼里,我声名早已狼藉不堪,我也无颜面对他们,不如不见,只是现在跟薛照订了婚,身份特殊,又不得不见。
我心想,去就去吧,不过是走个过场,给薛照撑着面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又是思卡尔酒店,一间中等小宴会厅,能容下一二十人,承南市官场上顶尖人物全到了,都携带家属,我寻遍了全场,没看到谭倩,上次她说她去了国外,大概还没回来。
让我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的是,白牧野也来了,带着江楚楚,他们还在一起。
他们二人一出现,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有夸赞的,当然更多的内心里都有看好戏的意味,毕竟今天要宴请的人是薛先生,而薛家与白家的关系那可是无数碗狗血烹饪而成的,我和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