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没两分钟,薛照回来了,一见我就问我去哪了,我说去完洗手间又去外面透透气,他说他担心我还去找我了,我一笑,没多说什么。
“你的妆怎么花了?”他看着我的眼睛,突然问。
刚刚遇见白牧野还被他弄哭了,而后来我根本就没去洗手间,不知道自己的妆变成什么样了,这会被薛照一提起,我心里悚然一惊,我的睫毛膏不防水,不会被眼泪泡成熊猫眼了吧,如果是这样,我还真的无法解释。
“哦,是吗?”我佯装镇定,然后从包包里掏出小镜子照了照,除了睫毛膏有一点点落在下眼睑处外,妆容完好,并没什么破坏的地方。
“你好像有点紧张。”薛照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平静地说,眼睛里似乎涌起了乌暗的风云。
本来我并没有多想,结果他这一句话说完后,我才明白过来,他又在试探我!
心里瞬间有些愤怒,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确实在私会白牧野,又觉得自己的愤怒没有道理,于是垂下眼睛不让他看见我的情绪,把小镜子装回包里,然后笑着问:“你知道女人最怕什么吗?”
“什么?”
“最怕变丑,越漂亮的女人越怕。”
他听完不由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大白牙,阳光灿烂的笑容格外美好,或许是为他对我的猜忌感到歉意,他伸手过来准备握我的手,我装作去包里掏东西,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我突然觉得好累,我以为我和薛照可以岁月静好地过日子,可是在他对我一次又一次的猜忌中,我知道这个看似简单的愿望也非常难,我心里装着别人,他永远不会相信我,即使有一天我真的不爱白牧野了,爱上了他,他可能也不会相信,信任这个东西很脆弱,一旦崩塌,重建是非常困难了,更别说我跟薛照之间从来没有过牢靠的信任基础,他对我没有,我对他也一样不足,只是我不爱他,所以我对他的感情需求非常低,他做什么或想什么我都没那么在乎,但是他不一样,他对我动了心,而且又是个男人,占有欲非常强,所以他才会这么累。
我理解他,但并不代表我能接受这一切,这也在消耗着我的能量,他累,我也不可能好过,这也是我想打掉孩子其中一个原因,以后他看到这个孩子,就会想起我的背叛,一辈子如影随行,如果我和他有一辈子的话。
我很头疼,这个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问题,很致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接下来谭倩开始他的生日宴,唱生日歌,许愿,白震霆送上他的礼物,然后切蛋糕,一切都是老规矩,并没什么新意。
所有的流程走完,差不多也就十几分钟,然后就是宾客尽欢,薛照被人拉去喝酒,而我则坐在一旁懒懒地玩手机。
闲适下来,我四下张望,才发现今天来的女眷居多,因为是谭倩过生日,很多官员不方便前来庆贺,自然只有夫人独身参加了,数个女人同台的画面可想而知了,虽然个个礼仪周全,可那些暗里无法描述的微妙心思就不言而喻了。
没想到薛夫人这时找上了我,她直接走到我的对面坐下,目光犀利地看着我的肚子,压低声音冰冷无情地说:“怎么,这孩子还不打掉,真打算生下来呢?”
我被她的眼睛给盯得浑身不舒服,不由向后靠了靠,满脸戒备地看着她。
“忘记当初我是怎么警告你的了?你以为阿照寸步不离地护着你,你就能安然无恙了吗?”她冷笑着说。
“薛夫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还不配生薛家的孩子!你说我要怎么样?”她眼神怨毒,却笑语嫣然,分外瘆人。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这是第一次,薛夫人跟我聊起这个孩子,没有刻意安排的见面,只是因为谭倩生日宴的狭路相逢。
“打掉这个孩子,我绝不会再动你!”她出口每个字都透着准备的意味。
“如果我不呢?”我倔强地与她对视。
“我已经给过你足够长的时间让你自己处理了,可是现在快四个月了,这个孩子依然还活着,看来你根本没把我当初说过的话放在心上,既然如此,那我来替你动手!”她眯着眼睛,鄙夷又冰冷地看着我,声音压得非常低。
听完她的话,我的后背渗起了一层冷汗,终于,她说出了她目的,她终于要对我动手了,薛照护得了我吗?我该怎么办才好?
“薛照不会同意的……”我唯一的依仗就是薛照了。
“我这是为他好,他以后只会感谢我,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打掉这个孩子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你在干什么?”我们俩都太沉浸于这种较量的情绪了,薛照不知道什么出现在我们旁边,竟然将我们的对话全听了去,他恶狠狠地瞪着薛夫人,俯身,以一种极其厌恶又怨恨的语气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她一个手指头,我就跟你没完!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看!”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