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照说,那三部车子是租来的,他找人调查过了,那个车子原来的司机被人绑架了,因为他并没有亲自过去租车公司见过每一位司机,所以那天并不知道真正的司机被人替换掉了,当时天色暗,也没人看清那个假司机的脸,所以这事成了一个悬案。
我的孩子只能白白枉死吗?
我作为母亲,却连凶手都找不到,想到这个,我更悲痛了。
接下来几天,我浑浑噩噩地,醒了睡,睡了醒,也不吃东西,只能靠打葡萄糖撑着,每天有近二十个小时的时间都在沉睡中,医生说因为我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悲伤过度,才出现这种情况,身体恢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再过段时间就好了,让薛照不必太担心。
“唐清,你想见白牧野吗?”
我虚弱得谁都没力气想,每天昏天暗地地睡,几乎把白牧野都忘了,薛照突然提起他,心底有一道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了,他一直也很期待这个孩子,现在孩子没了,我怎么见他?
“我叫他过来陪你,好不好?”薛照心疼地看着我,轻声问。
他大概看出我的状态很不好,所以想用白牧野来唤醒我给我力量。
“他知道我的事了吗?”我想起我和他的婚礼,我没过去,他是不是等得很着急?我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他有没有找我?手机不在身边,他也联系不上我。
想起我结婚前一晚做的那个恶梦,现实和梦里一样,我和白牧野通往幸福的路还很漫长。
“不知道,我没跟他说。”
“那就先别说了。”
悲伤的事能瞒就瞒吧,过一段时间等我缓过来了再说。
这个医院并不在承南,是承南旁边的城市,曾经为了逃避薛夫人可能的谋害,我一个人孤身离家躲到了一个小镇上,后来被人设局,白牧野找到了我,就带我来了这座城市,三天后,薛照和江楚楚前来捉奸闹得鸡飞狗跳。
那时我来这里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现在故地重游,还是因为这个孩子,不过不幸的是,我的孩子仍没逃过恶人的毒手。
我在医院住了近半个月,身体渐渐好起来,可是心情像是覆盖了乌云,每天都消极压抑,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悲观情绪时时刻刻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我甚至想到了死!
有好几次,我想一死了之,更可怕的是,我并没有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妥,当然,我没得薛照提起过,他只看到一个每天抑郁寡欢的我,多数的时候我都会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每当这个时候,薛照就会站在我的身后默默地看着我,有好几次,我看到他的眼圈微微泛红,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内疚。
“唐清,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起来?”他问的最多的是这句话。
我不理他,他就会道歉:“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和孩子。”
“人死了,会有灵魂吗?”我看着窗边的夕阳喃喃地问。
夕阳一点点落下去,就像人的生命渐渐消逝,从最绚烂耀眼的光辉一点点地黯淡,直至完全褪色,掉进最西边的黑暗里。
“有的。”薛照丝毫没察觉到我这么问有什么不妥,他认真地回答说,“人的灵魂有二十一克,这是科学家称出来的结果。”
我听完沉默,如果我死了,我的灵魂会飘向哪里呢,会环绕在我爱的人身边吗?
“宝宝虽然离开了,但会在这个世上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你,他一定希望你早点好起来,你这样,我看了好心疼,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也想好起来,可是那些情绪积压在我的身体里,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我,我搬不动他们。
这天,医生把薛照叫出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回来时薛照看我的眼神就变了,然后就决定带我回家,说家里住着舒适,有利于我的身体恢复。
站在房间里,看着熟悉的摆设,感慨丛生,兜兜转转,又回来了这里,然而已经物是人非。
半个月前,我天天捧着大肚子在这个房间里艰难地移动,半个月后再回来,我一身轻盈,我失去了那条尚未见面的小生命。
卧室的桌子上还放着薛照送我的贺礼——两套别墅的房本,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落了一层淡淡的灰尘,浑然不知道人间悲伤。
“我想见白牧野。”
回到这里,我突然很想他,有多少个夜晚,我和他互发微信陪伴,他一句又一句的情话哄得我心花怒放,而我每一句言语中都充满了小心的试探和防备,生怕自己的心思过于直白而暴露被他窥探了去,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失去这个孩子让我突然明白,原来我从来没有信任过白牧野。
出身平凡,没有家庭和父亲的温暖的我,在光芒万丈的江楚楚照耀之下,我只剩下不敢抬头的自卑,我哪敢去奢望白牧野这种男人中的佼佼者成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