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水呛出来,我的意识回到了身体里,我狠命地咳嗽起来,这时耳边又响起那个焦虑的声音:“唐清!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我被从地上扶了起来,清雅的气息很好闻,源源不断地进入我有点麻木的鼻中,是……林景勋。
怎么会是他?
竟然是他救了我!
有近大半年没见到他了,没想到在我生死关头是他救了我。
真的没想到,一点也没想到。
“唐清,你感觉怎么样?”他蹲在我身边,扶着我的肩膀,很着急地问。
我有点缓不过神,眼睛仍是紧闭着没睁开。
他接着问:“唐清,你听得见我吗?你说句话!”
“先生,你别着急,她可能是受了惊吓,一时没缓过来,性命肯定没问题了。”这应该是林景勋的保镖。
“先带她离开这里,送去医院检查一下。”说着,林景勋拦腰抱起了我。
“先生,让我来。”他的保镖说。
他果断拒绝:“不用,后备厢里有衣服,你快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别着凉。”
“是。”说完他的保镖跑着离开了。
我知道林景勋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人的固有印象有点可怕,而我刚刚在鬼门关晃了一圈,又是他及时救下了我,在这片黑漆漆的茫然之地,这一刻我的内心对他产生了前所未的依恋和满满的安全感,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不由地就哭出了声。
“唐清……你醒了?”听见我的哭声,林景勋大喜。
我只顾着哭,号啕大哭,哭声在夜间传出很远。
他没阻止我,只是更紧地抱住我。
走了大约一两分钟,就走到了大路上,他的保镖打开车门,他将我安放在后座上,然后自己也钻了进来,紧接着,他的保镖从车窗外递了一件衣服进来,林景勋接过来,将我紧紧地包裹住并搂进自己的怀里,而我,还在哭。
没人打扰我的悲伤哭泣,林景勋只默默地给我提供肩膀和怀抱。
保镖发动车子,夜,很安静,只有车子发动机的声音,以及我悲切的哭声。
我哭了很久,哭到脱力,竟然在林景勋的怀里睡了过去。
这一夜,除了林景勋,没人知道我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灾难,我的母亲弟弟妹妹合谋要将我置于死地,我最爱的男人可能在家正做着美梦睡得香甜,却是他,这个一直算计我利用我让我唯恐避之不及的男人救下了我,伴我伤痛和痛哭令我安宁。
自从失去那个孩子后,我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这一晚上,我好像历经了别人一辈子才有的煎熬,对人情冷暖的绝望,对死亡的恐惧,加上冰冷湖水的刺激,情绪大悲大喜跌宕起伏几番折腾后,我的身体彻底被击倒,一病不起。
高烧不退,整个人一直处于迷糊的状态,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是谁在照顾我,只知道有个人日夜守着我,偶尔离开,也会很快又回来,只要他在,就会不时的伸手探我额头的温度,他的手暖暖的柔柔的,从我的额头划过,也曾抚摸过我的脸颊。
“盯了你那么久,百密一疏,竟然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
“以前利用你,这次救了你的命,我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了吧。”
“你不知道吧,我对你动过心,差点走错了棋,甚至想放弃这盘棋,后来我总在想自己是对是错,可是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对错都不重要了,人这一辈子,总要犯一次错,任性一次,付出一点惨痛的代价,才能证明自己真的是在活着,像我这么清醒的人,也需要这样的证明,谢谢你帮我证明了一次。”
“人啊,都是身不由己,你是,白牧野是,薛照是,我也是,我们各有自己难念的经,我不是个认命的人,却也终于认命了一回。”
……
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低沉叹息,萦绕在我的耳边,他好像过得很辛苦,又很无奈,还表达了一些别的情绪,我并没有清晰地领会到。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头痛欲裂,看着天花板都是重影的。
“醒了?”我的眼珠子转了转,还没完全从浑沌的状态里脱离出来,耳边就响起了林景勋的笑声。
我歪头,他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笑吟吟地看着我。
林景勋……
我努力回想着事情前后,是了,是他从湖水中救了我,将我带了回来,这么说,这几天是他在照顾我?
“感觉怎么样?”他把书放下,伸手在我的额头试了试,松了一口气欣慰地说,“烧总算退了,再烧下去,真的要变成傻子了。”
“这……这是哪?”我的声音沙哑得难听。
我的手上还打着吊瓶,但看房间的摆设不像是医院。
“我家里,请了医生上门。”他看出我疑问解释说,不需要多说,他就把我烧了多少度,睡了几天,打了几支针以及现在的